殿内的音乐十分的曼妙,众仙饮酒作乐,淮町选了一个角落坐下,倒是与这场景显得格格不入了,不知为何,她现在脑子里,想的都是双无。
众仙都在此地笙歌,他现在一个人,定是很孤单。
冥想之际,一位仙侍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他看了眼云神,十分慌乱道:“则世殿下,他,他落水了。”
云神正举杯与天神敬酒,听闻此言,酒杯瞬间落地,云神看着仙侍,眼眶中满是泪,她走着不敢相信,颤抖着问道:“他在哪?”
“已经,已经没了呼吸。”仙侍低下头哆嗦道。
云神眼中豆大的泪滑落,她起身,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淮町见状,急忙起身跟了上去。
文都河边,则世浑身是水的躺在地上,他的脸色惨白,俨然是一副死状。
云神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她看着他,一动不动,许久,将他慢慢的抱在怀里。
四周围上了很多人,他们脸上都是悲痛之感,雪神上前半蹲在云神的旁边,搂住她的肩膀。
云神看着怀里的孩子,她一言未发,可眼中的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不知过了多久,则世的身形慢慢隐去,化作一团薄雾,往四周散去了。
“节哀。”天神走过去,他十分不忍的看了看则世,拍了拍云神的肩膀。
云神的名声在天界很好,大家都自觉的哀悼。好好的一场盛世以这样的方式结尾,整个天界都弥漫着哀情。
云神将自己关在屋内,除了从头到尾跟着她的雪神,其他任何人都不许探望。
“姑姑这边有我们呢,你先去地神庙任职。”严节看着云神殿外的淮町,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淮町往里看了看,云神殿内的雾气全都散了,整个云神殿看起来就像是一座空城。
她的心里很是不安,这不安,不光是来自对云神的关心,好像更多是来自双无的,她不知心中为何这样难受,这种感觉,都快要让她窒息了。
淮町看了看云神殿,十分不安的朝着大殿一拜,犹豫再三,还是往地神庙去了。
云神殿内。
云神从文都河回来直奔林中的水池,她划着水面,好像在找着什么,她的神色很是焦急,半晌,她看着池中空无一物,瘫坐在地。
“完了,全都完了。”云神的眼里再次流出了泪水,她嘴里不断地念叨着。
雪神叹了口气,他走到云神旁边,不忍道:“他本就是意外进入你腹中的,若是被天神发觉是活不下来的,如今,该做的我们都做了,或许这就是他的命数。”
云神拼命的摇着头,她哭诉:“这不该是他的命数。两百年了,我瞒着所有人将他生下来,则世可以受尽万分恩宠,可他连化形都不能,我虽没见过他,可我真的能感受到他的存在。”
云神闭上眼睛,两行泪重重的流下,她再次道:“我本就觉得亏欠于他,之前想着等他化形了,藏在则世体内的内丹就能重新回到他的体内了,可如今,则世没了,一切,都变得一场空。”
雪神没有说话,他静静的立在她的身旁,他是真的很心疼她,她自幼便嫁给了上任天神,她享受了无尽荣光,可不幸的是,先天神在仙魔大战前就战死,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孩子。
如今,就连她的孩子也……
雪神抬头看了看,满眼的无奈。
地神庙处于天人交界地,越靠近地神庙,淮町便感觉身上的灵力更加削弱了一些。
地神庙到处都挂着五彩斑斓的布子,还有许多的祈福牌。
在凡人看来,地神庙是离天界最近的地方,也是愿望最早能上达天庭的地方。因此,地神庙在凡间随处可见。
地神庙很冷清。这是淮町对这的第一印象。她走了很久,到处都是和祈愿有关的东西,始终没有看到一个仙家,连仙侍都不曾有。
“有人吗?”淮町见一个大殿的门敞开着,她往前走了走,只见殿内供着些仙家,每位仙家身下都刻着名字。
原来这里供奉的是历任地神。淮町向四周看了看。
空无一人,她实在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她跨过门槛,走了进去,她端详着这些石像,想找一找关于祖父的事迹,可她绕了一圈,对于他的祖父,是只字未提。
将事情掩盖的如此干净,看来当年之事,真的另有隐情。
“你就是淮町。”石像中传来一道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十分的嘶哑,在这样一个极为空洞的环境中倒是显得有些阴森可怖了。
淮町强作镇定,她点点头,不卑不亢的说道:“正是,我今日前来任职。”
四周再次陷入沉默,淮町用余光撇了一眼,四周静悄悄的,仿佛方才的说话声根本就不存在。
“你是谁?”淮町问道。
只听一声笑声,两个石像中间缓缓走出来一位黄衣道人,他满头白发,眉毛和胡须也是黑白相杂,他从供奉台上走下,逼近淮町。
方才距离远没发现什么,这离得近了,淮町见他的嘴边有些果蔬的残留物,胸脯上也是一大片的污渍。
这是将吃的溅到衣服上了?
淮町有些嫌弃的看他一眼,悄悄的向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