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魏九执知晓了她的身份后第一次见她,玄墟顶的一幕幕不住的闪现。
今日她未遮住眼睛,眼上的雾状薄层清晰可见,九执心下满是愧疚,那么美幻的双眸,如今却黯淡了,愧疚与自责注满全身,可更甚的,是那份再次相遇的欣喜。
他朝着淮町走去,刚走了两步,却看到淮町的身边站着一个黑衣男子,而这男子,正是那日在京城房中负手而立的男子,他又出现了,他们,是什么关系?
千棋气喘吁吁的跑过来,看着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九执,扶着墙,边喘气边有些气急的说:“怎么跑这么快?看什么呢?”
顺着九执的视线,他也看到了淮町和那个陌生的男子。
“淮町公主。”千棋朝着前面的两人喊了一声。
淮町正望着大殿内的翡翠宝座出神,听到有人叫她,她回头,模糊中看到了魏九执和一脸笑意的千棋。
她愣神,没有说话,反而是一旁的男子将剑拔出,抵在身前,警惕的看着他们。
淮町见状,伸手压下了剑,嘴上挂出一抹微笑道:“又见面了,魏公子。”
见到她满脸的意外,魏九执觉得,她真的不认识自己了。
压下心中失望的情绪,魏九执环住双臂,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走向她,说道:“是啊,真是有缘啊。”
说罢,魏九执又看向了一旁的男子,依旧是副笑着的模样,可那目光却让人感觉有些敌意,他开口道:“这位是?”
男子不知九执为何这般,咳了下嗓子,他挺直胸膛,扬起下巴道:“虎老,我家公主的侍卫。”
虎老?魏九执一怔,这不是玄墟顶幻境中的那只老虎吗?他什么时候幻化人形了,还这么的……英俊。
魏九执抬头看他,又觉得刚刚对他的形容不太贴切,更准确说是清秀。
一旁的千棋听到这个名字惊得下巴都要掉出来了,他小跑到虎老面前,一圈一圈的在他身边绕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说:“真是命运弄人,当时见你娇小可爱,灵动活泼,以为你定是只母老虎,没想到幻成人形,倒变成公的了?”
千棋虽说对他的描述有些夸大其词了,可这也太让人意外了。
虎老顿时瞪大了眼睛,一副被冒犯了的样子,正要说什么,就听见一旁有些诧异的淮町说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只老虎?”
千棋接着道:“玄虚顶的时候,他就是只老虎啊。”
“什么玄墟顶?”淮町和虎老异口同声道。
听到是虎老,魏九执心中莫名升起的敌意消退了,心中舒坦了很多,可这一刻,他急忙拉开千棋,笑道:“他不知说什么胡话呢。”说着冲着千棋使了一个眼色。
千棋顿时明白了,挠挠头笑道:“记错了记错了。”
闻言,淮町和虎老都没再问此事。
千棋看向虎老,心下觉得有些难受,虽然虎老总喜欢戏弄他,可之前他们在一起无话不谈,他已经把虎老当作终生知己了,可虎老现在,好像完全把自己忘了。
想到这,千棋低下了头,一脸的郁闷。
淮町抬头看了看九执,见他的脖子上有一片勒痕,心下有些自责,本想问问他的伤势,又不知如何开口,话到嘴边时,只是淡淡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魏九执这才想起正事,他抬头看向淮町,刚好遇上了她收回的目光,九执轻声道:“我师妹被海水卷了进来,我们是来寻她的,你们呢?怎么也在这?”
淮町思索着,下一瞬她有些随意道:“我们也是被卷进来的。”
魏九执觉着她没有说实话,好像在隐瞒什么,她不愿意说,他也不问。话锋一转他又道:“海内可有什么异象?”
看她们的样子,应该比他们来的更早一些。
“鲛人都不见了。”淮町说此话时脸色沉了下来。
“你们见过那怪物吗?”一旁的千棋开了口。
“刚入海时见过,我们与他交了手,他的皮肤上有剧毒,我带来的人都中了毒,没到一刻,就毒发身亡了。可那怪物似乎是在找什么。”淮町回想起刚入海的场景,在一旁淡淡道。
“在找什么,此话何意?”魏九执探身又朝淮町近了几分。
“不知。”淮町摇摇头,她也只是猜测。
魏九执从怀中拿出了一个药瓶,是魏九业给他的解毒丸。
九执将瓶子里的药丸倒出来,交予三人道:“既然那怪物有毒,我们还是小心一些,这是解毒丸,可解天下奇毒,以防万一。”
千棋拿过药丸,一口便将药丸吞了下去,许是太着急,有些噎住了,他忙从包袱里拿出一坛酒。
酒味袭来,千棋面露难色,可还是将那酒饮了下去,喝罢,又递给身旁的虎老道:“这本是给师傅带的,现在看来,师傅是没口福了。”
虎老并没有接过酒,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淮町,淮町看出来他的心思,她将手中的药丸整颗吞下,又接过千棋手中的酒饮了一口。
虎老伸手欲拦,可他晚了一步,见此,虎老也将药丸吞了下去。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虎老耳朵微微一动,他一回头,便看到一个通体光滑的怪物朝他们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