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昭在御书房里见过众大臣后,把裴恩泽单独留了下来。
裴恩泽二话没说,先把那份合约书呈了上去。
刘昭才一看到合约书,人已经站了起来:“人呢?现在在哪儿?”
裴恩泽看到他这样子,后面的话都有点不敢说:“走……走了,几天前就走了。”
“几天前?准确时间?往哪个方向走了,为什么会走?”刘昭从桌案后走出来,站在裴恩泽的面前。
把他吓的直接往后退了两步,跪倒在地上。
“主子,大概是六七天前,在裴家生意的一个小掌柜的家里走的,说是去找她弟弟,叫方良。”
说起这个,裴恩泽又赶紧补充:“他在京城一直都在打听方良的下落,还让我家的总管帮忙打听来着,只是一直没有消息,后来她就走了。”
刘昭安静了一点:“打听方良?”
“对,不过听那管事的意思,他倒是打听到了方良的一些消息,只是还未来得及跟她说,她就走了。”
裴恩泽跪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搜肠刮肚,尽量把自己知道的全部信息都说清楚,再一条条过一遍,看有没有遗漏的。
而刘昭已经不想跟他说话:“你起来吧,让那个最后跟她见过面的
人来见我。”
想了想又道:“在这里见不好,去你府里见,你安排一下。”
裴恩泽赶紧问:“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
“好,属下现在就回去传他,主公您直接去我府上就行。”
霍锦清觉得自己走了狗屎运。
昨天见了裴家的大爷二爷,今天二爷又传话给他,传话的人还是裴家内宅的管家。
没有明说是去见谁,但是凭着霍锦清的聪明,也能猜着几分。
能让裴家二爷这么恭敬,反复叮嘱他不要造次,不可乱说,说话的时候不可乱看等。
连最细小的地方都不放过,还让他一见到人就磕头。
霍锦清觉得,这人不是那位也差不多了,除此之外,传说中的裴家二爷,可是对谁都不客气的。
入了裴宅,霍锦清就把头低下去,只盯着前面引路人的脚后跟走。
别的地方都不敢看,只要不把自己跟丢就成。
到了一扇门前,前面的人停下来,先朝里面行过礼,才到:“人到了。”
“进。”
是深沉微低的声音,只一个字,干净利索,却把霍锦清听的一个机灵。
把他带来的家丁侧开身,帮他打了帘子:“请进。”
在裴家有这种待遇,绝对不是因为他有多尊贵
,而是里面那位。
霍锦清躬身进去,往前行了几步,看到主位上的一双脚后,赶紧跪地磕头,自报姓名。
刘昭:“起来说话。”
霍锦清也不敢迟疑,赶紧起身。
垂手立在原处,眼睛不敢往前看,只盯着自己的足尖。
裴恩泽先开口:“这位爷想知道方姑娘在京城的一切事,你把昨天跟我说过的,再跟爷说一遍,如有漏掉的,也再补一下。”
霍锦清赶紧答应了“是”,才又把方青宁进裴家铺子,等一系列事说一遍。
刘昭一声不吭,手里捏着一只茶碗,却是连一口也没喝,只认认真真听着他说的每个字。
他此时像一个瘾者,哪怕是一丁点她的消息,都会让自己的神经舒缓一些。
待霍锦清说完,他仍久久未动。
裴恩泽也不敢动,谁知道他们家主子在想什么。
霍锦清就更不敢动了,裴家二爷还没开话,他能自己觉得不耐烦,要求要走?
除非他活腻了。
直站到两腿发麻,身子发僵,才听到上首的人说:“她留的信,你可带来了?”
霍锦清这会儿正在神游,咋一听这话,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刚一顿,裴恩泽就赶紧加问一句:“就是这位方姑娘走的时候,
不是给你留书了吗?你可带来了?”
霍锦清这才回道:“没带,但小的有好好收着……”
“回去取。”
霍锦清不敢多问,赶紧退出门,外面早有下人等着他,把他按原路带出去。
待那封简单的留书,转到刘昭的手里时,他看着久闻谋面的字迹,眼眶都是热的,骨节握成白色的。
她并非是来找方良的,她就是来寻自己的。
因为怕给他惹来麻烦,所以宁愿让自己的亲弟弟背黑锅。
她从乡下来,对京城的事一无所知,更不知道现在自己就是这里的统治者,所以才会如此谨慎。
刘昭既感动,又内疚,还有一种强烈的念头一定要找到她。
可现在他们却是无从找起了。
她离开京城,又会去哪里?会去边疆吗?会回东陇县吗?
刘昭等不得,铺纸提笔,很快写了两封手书。
一封传去东陇的丁甲,让他继续留在那个地方,在叶城,东陇,方家村等地走动,只要得知方青宁的消息,第一时间把人留住,再给他来信。
第二封给边疆的裴鸿。
告诉他,方青宁有可能会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