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与明卿相识以来,她遇到的所有难处,他都会帮她解决。
就算是在他能力范围外,他也会不远百里的赶过去,给她一些安慰和依靠。
如今那个人不在了。
方青宁似乎也失去了嚣张的本钱,她学会了向现实服软,正常情况下都不与人产生摩擦。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才知道过去自己是多么的仗势。
明卿在的时候,她并没有深思过这些,还以为自己是承袭了活在现代的勇气,受不得欺负,身有正义。
直到此时,才慢慢觉察出,那些都是表面现象,归根结底 ,是她身后站的有人。
有人为她撑腰,有人为她出头,所以她可以无所顾忌。
因为她知道明卿很厉害,知道他会为自己不顾一切,就算一时吃了小亏,后面明卿也会帮她讨回来。
所以她什么也不怕。
她在村里面对刁妇不怕,去石头镇不怕,连去东陇县也不怕。
那个人话不多,却默默支持着她的一切。
无论方青宁做任何决定,在他眼里都是正确的,他也会给予十足的欣赏。
方青宁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他两人写的字拿出来。
过往一切,历历在目,纸上的字迹甚至还带着墨香,可那个握着她手写字
的人,又在何处?
这一天方青宁都没再出屋门。
傍晚的时候,方怀安夫妇两个终于觉察出不对劲了,于是找方志来问。
方志异常心虚,嗫嚅地把白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方怀安马上斥责他:“就是你爱乱说话,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在你阿姐面前提他,去年的事忘了吗?她要是再动了去京城的念头,这可怎么办?”
方志把头低的,下巴都要戳到胸口了,小声说:“我也不是故意的,是邵家那伙人先乱说的。”
方怀安不满他犟嘴:“人家乱说,也不会提到这个人,还不是你先说?”
方志:“……”
刘氏是过了年才被接到叶城的,对于年前的事,她并不十分了解,但也知道“明卿”这个人,是他家丫头的心病。
所以就算不舍,也还是说了方志两句。
回头心思又有些活泛起来,晚间跟方怀安商量:“丫头总是这样也不是事,他若真不回来,丫头还能一直不嫁人,就这样一辈子?”
方怀安赶紧制止她:“以后怎样先不说,你现在最好不要在她面前提这事,丫头伤起心来,你都不知道多让人心疼。左右她现在也才十几岁,等等再说吧。”
刘氏只得幽幽叹口气。
第二天,方青宁总算出
来了,眼皮有些肿,但人看上去已经好了。
跟人说话时,仍是轻声细语,脸上也带着惯常的笑。
方志悄悄松了一口气,没敢再上她面前乱说话。
但邵家兄弟,自从知道了这个酒楼,就像发现了新大陆,隔三差五就要来一次。
有时候会跟着邵亦辰一起来,有时候也会是别人组局。
一般情况下,跟着邵亦辰来,他们就会规矩一些,就算说笑,也是在包间里去说。
如果他不来,那帮年轻的小伙子,就肆无忌惮起来,大声说笑,甚至会开方青宁的玩笑。
无伤大雅,方青宁也不会生气,听的高兴还会应付他们几句。
春末时,天气明显转热,夹衣什么的都脱了下来,除了早晚还要加件外衫,平时只穿单衣都不会冷。
这天,邵家兄弟又来了。
一进门,就先四处看了一圈。
没看到方青宁,便走到柜台边问方志:“你阿姐怎么不在?”
他们来的次数多,也就知道了方志与方青宁的关系。
而且来的人里面,有的年岁也不比方志大多少,偶尔还能说上几句话,关系也渐渐好了一些。
方志回道:“我阿姐今日去集上了,估计要到快晌午才回来。”
来的少年立刻“唉”了一声:“去集上采买,还
要她亲自去呀,她不是你们的老板吗?”
方志拔着手里的算盘,漫不经心地回:“她是去买些零碎东西,采买的事平时她不管。”
那几个人又“唉”了一声。
方志这才抬头:“怎么了,你们找我阿姐有事吗?”
其中一个已经急急开口:“我们家的堂嫂子,新添了小公子,想着让你阿姐去做满月喜宴。”
自方青宁之前去过邵府之后,这消息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后面陆续也会有人来找他们酒楼的厨师,做上府包办酒宴的事。
方志习以为常,拿了一个记帐的本子过来说:“具体什么时候办,有什么要求,你们先说,我写下来,我阿姐回来,我再跟他说。”
少年们却摇头:“跟你说不行,得把你阿姐请了去商量。”
方志就把本子放下去:“那你们坐着等一会儿,要不明日再来都成。”
几个人互相看一眼,最后还是决定等方青宁回来。
他们找了张桌子坐下,原本没打算吃东西的,可厨房那边陆续有做饭的香味传出来,没一会儿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