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宁回到自己的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棉袍来。
这棉袍是当初明卿挂破的那件,她拿在手里补来补去,也没补好,那个口子,怎么看怎么别扭,便悄悄收了起来。
想着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拿给刘氏补好了才给他,那么帅的教书先生,怎么可以穿这么丑的衣服呢?
此时,她把棉袍拿在手里,捂到脸上。
上面似乎还带着明卿的气息,以及山风夹裹着的寒意,莫名的好闻。
方青宁深吸了一口气,更紧地抱着棉袍,如同抱着那个人。
外面有人说话,先时小声,后面声音越来越大,方青宁也就听了几句。
是邻居跟刘氏说闲话,不知怎么的扯到了后山的事。
方青宁立刻来了精神,竖着耳朵听了几句,未听明白,干脆从屋里走出来。
结果她一出来,刘氏和那个邻居都住了口,邻居还以家里有事为由,转身回去了。
方青宁莫名其妙,问刘氏:“后山出什么事了?”
刘氏忙着把井水倒进木盆里,含糊地说:“没什么事,好像是村里有人又打到了什么猎物吧?”
打到猎物又不是大事,他们过去常有打到,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而且从邻居匆匆走开的情况来看,这事好像
还是避着她的。
这就更奇怪了。
晚饭以后,她把方志叫了进来,悄悄问他:“最近村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方志看了眼她的脸色,眨巴了下眼睛,又忙着避开,话里明显加着忐忑:“阿姐,你都知道了?”
方青宁两手扳着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我现在还不知道,但你得告诉阿姐。”
方良躲着她眼神说:“爹娘不让我说……,阿姐,他们也是为你好,怕你伤心。”
这下方青宁更确定了,此事必然与明卿,与她有关。
她放开方志的脸,故意把头低下去,声音悲切地说:“方志,平时阿姐是不是对你很好,做好吃的,从外面买好吃的,第一时间想的都是你。”
方志点头。
自从阿姐开始做好吃的以后,他就是村里最幸福的崽,别人家小孩子儿能吃到的东西,他都吃过;别人家小孩子,吃不到的东西,他也吃过。
而这些,都是阿姐给他的。
此时,他有些内疚了,小眼神也有些慌乱,看着方青宁一闪一闪的。
方青宁说:“你是我亲弟弟,爹娘也是我亲爹娘,我在外面做事,挣银子,都是为了让你们过的更好,可现在我忙的不在家了,你们却也不把我当成家人
了。”
这下方志彻底慌了,他一把抱住方青宁的手臂:“阿姐,没有不把你当成家人,你一直都是我最亲的阿姐。”
方青宁:“可家里人知道的事,全村人都知道的事,你们却不让我知道?这不是把我当成外人是什么?”
方志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爹娘是怕你伤心……”
“你们不说,我只会更伤心。”
方志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小孩子心性,平时闹是闹,玩是玩,真遇到正经事,他考虑没有那么周全。
再加上平时方青宁对他是真的好,但凡从外面回来,捎的所有好吃的,都先拿给他吃。
这会儿,一颗好吃的幼小心灵,已经经不起考验了。
再看看方青宁样子,确实很伤心,很难过,让他很心疼。
歪着小脑袋想了想,还是开口:“他们在说后山的事,村里人有去后山的,发现那里的大秘密了。”
方青宁赶紧问:“什么大秘密?”
方志往外瞧了一眼,确定刘氏或者方怀安不会过来,才小声说:“那里好像住着兵呢,就是那种手里有弓箭,会杀人的兵。”
“是谁发现的?”方青宁又问。
方志摇头:“我不知道,反正先开始只是几个人在说,后来全村人都知道了。
他们还说,明卿先生以前常常去后山,他肯定也是那些兵里的一个。”
方青宁的眉头皱了起来。
明卿以前去后山,都是半夜去的,怎么会有人看到?而且还猜到他的身份。
正待再问,方志已经往她身边靠近,把声音压的很小很小地说:“前几天咱们村里还来了一群人,打听明卿先生来着。”
方青宁的脸色“唰”一下就白了。
她紧张地抓住方志,也把声音放的很小,问他:“他们是什么人,打听明卿什么?”
方志被她抓的手臂有些疼,身子就往后挪了挪。
方青宁心里着急,手上抓的更紧:“你说呀,他们打听什么了,村里人都是怎么说的?”
方志摇头,不得不拿小手去抠她的手:“阿姐,你抓的好疼呀。”
方青宁第一次没耐性跟小孩子说话,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肯定已经很严重了,有其在这儿问方志,不如直接去问方腾。
这么一想,她一点功夫也没耽搁,从炕沿上下来,把鞋子穿好,衣服也整理好。
又从厨房那边包了两包吃的,这才往方腾家去。
从村里走过时,她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