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了正题,方青当然不会回避,如实道:“是,他跟大夫人的侄子打架,现在被告上了公堂。”
吴氏“哦”了一声:“邱家有人在金阳府上做官,仗着这点势力,把老爷都捏的死死的,你弟弟这次怕是惨了。”
方青宁问了一句:“老爷怕也不想被她捏着吧?”
吴氏语带讥讽:“不想被捏着又怎样,还不是得事事听她的。”
方青宁违心地说:“老爷官做的好,也做的稳,夫人您在府上也得老爷的宠爱,又育有小公子,大家都不想被捏着,事情还有不好办的?”
吴氏做直了身子。
她看方青宁的眼神里有些迷惑,但分明又透着亮光,急切地想从她那里得到什么。
方青宁说:“我只是一个乡下丫头,什么也不会,可有些道理还是懂的,只要大家一条心,什么都能弄成真。”
“一条心?”吴氏心念了两遍这三个字。
再抬头时,表情明显跟刚才有所不同:“你的意思是,让我跟老爷一起来对付邱氏?”
方青宁没说话,眼神澈沏地看着她。
吴氏道:“我就算现在跟老爷联手,这事已经出了,邱氏已经闹的不可开交,你弟弟怕是……”
“夫人只管
去做自己的事,那边越闹,老爷就会越烦,正是好时机。至于我弟弟,我再想办法吧。”
方青宁说完这话,都没多留,就退了出来。
她本来就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身板也瘦,此时心里带了情绪,黯然转身的一瞬间,竟然连吴氏都有点错神,升起一股怜悯之心。
宁乳母已经回来了。
大概吃了粥,心情很好,此时也是红光满面的。
她看着自家主子的脸问:“夫人想管这事?”
吴氏没回她,只问:“老爷可出门了?”
“没呢,听说明儿就要去公堂审案了,今天大夫人那边的亲戚又来了许多,正在前院里说话呢。”
吴氏起身:“换衣服,我去看看。”
她穿了一套梅红金丝绣折枝海棠的衣裙,下摆和领口都滚了金边,端庄贵气里面,夹着几丝妖媚。
再有玲珑的身材一衬,走起来柳腰轻摆,臀部丰韵。
除了自己有点冷,任谁看了都热血上头,喉咙发干。
万金宝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接待邱家这些亲戚,乌泱泱地坐了一屋子,都在说那个小猴崽子的事。
闹到他烦的不行,可又不能把人赶出去,只能一遍遍的保证,这事他一定会妥善处理。
明
明已经说的很明白,他不会轻饶方家那个野小子,也不知道这些亲戚为何还叨叨个没完。
正寻思着是不是找个借口走掉,就看到吴氏从外面一款一摆地进来了。
她倒没啥避讳的,一进来就歪到万金宝的身上:“咋一出屋门还挺冷的,又急着来见老爷,就没再回去加件衣服。”
万金宝赶紧捉了她的手,一边搓,一边说:“手都冻成冰的了,快暖一暖。”
吴氏就任他抓着暖,自己只把眼睫一垂,眉眼含笑,款款深情地睇着他。
好像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别人都不存在一样。
邱家的亲戚本来就恨透了这个狐狸精,这会儿看她这样,忍不住就黑了脸。
一个年长的,翘着山羊胡,板着棺材脸的男人,立马就站了起来:“大人,这是正堂之上,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吴氏正温情脉脉,听到这话,身子突然一抖,就往万金宝的怀里缩去。
样子是十分害怕的,话说的却很是不屑:“大人,这位是谁,怎的还管到咱们家的事上来了?”
万金宝的脸色当下就难看了。
就算他是邱氏的叔叔,可在他们家也是外人,管到他的头上来,未免也太当自己是回事。
他没回话,但眼神明显不悦。
可老头仗着自己是长辈,他的女婿又在金阳府上任官,架子端起来,就放不下去了。
拿着吴氏说事,把万金宝训斥一顿。
说他公然与妾室做如此不耻行为,有宠妾灭妻之嫌,是家主大忌等。
他是说爽了,邱家的人个个也想拍手称快。
万金宝却一直未应声,不看脸的话,还以为他在虚心听教。
实则这个时候,内心早想把个老匹夫骂一顿赶出去。
就因为他那个女婿,邱氏压着自己多少年了?
连个儿子都不会生,自己没休了她,还让她占着主母的位置,已经是极尽忍耐。
如今他们为了这么一点小事,烦他一遍又一遍,还要上门来说教,真当他是好说话的吗?
他从宽大的圈椅里站起来,却并没把吴氏松开,而是揽的更紧了。
“三叔说的很对,宠妾灭妻,是有损家主威严,可您不也是前几天才买了两个丫头回去,听说累的好几天都没下床。”
三叔当下脸就成了青紫色。
这种事,是拿出来说的吗?
哪个男人还没个宠妾什么的?
他们之间斗来斗去,吴氏看的可开心极了。
而且她突然发现,方青宁那个丫头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