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鸿这一趟出门,还真是忙。
见了那个人,还领了一个新任务。
他在回东陇县之前,先给京城去了一封书信。
又去了东陇县上面的金阳府,见了见那里的知府大人,纡尊降贵的跟那死胖子喝了顿酒。
回到自家铺子里一问,裴程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心知坏事,才自己找上门来。
原来还以为会挨一顿抱怨,毕竟这姑娘走的时候,不但托了他们照看弟弟,他们也信誓旦旦地答应了。
谁又会知道,不过数日,竟然出了这么大事,把小孩儿的命差点玩没了。
连裴鸿这个花花大少,都起了点怜悯之心。
当然,道歉这种事,就缺少诚意了,毕竟他也没怎么干过这事。
倒是很好奇,方青宁刚才往小孩儿身上擦的是什么东西。
此时,他眼睛瞟着方青宁,心里想的就是这事,眼神里求知欲太强。
配上刚才的问话:“那方姑娘打算怎么办?”
莫名像是等着看方青宁的笑话。
方青宁本来就看着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眼神,本来到嘴边的话,硬是打了个回旋,又咽了回去,轻声说:“我能见见程叔吗?”
裴鸿:“……”
他这可是找上门来讨好的。
怎么滴,脸不够
帅,话不够好听,还要去找裴程?
不过方青宁对他的印象,从一开始就不好,他这会儿反而习惯了。
退开一点步子,点点头说:“好。”
事情紧急,两人也没再耽误,直接就往裴记的铺子里去。
裴程是从少东家那儿得知方志出事了,内疚加焦急,这会儿在铺子里坐立不安。
看到方青宁进来,先上去道歉。
方青宁摇头:“程叔您别这样,这事真不关您什么事,我知道铺子也是太忙,您才没顾得上。我来找您,就是想问问,咱们这边在东陇县,可有什么能走的路?”
说完,又马上补充:“您放心,花多少银子我出,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也不想让我弟弟白吃这亏。”
她说这话时,牙齿都是打颤的,里面是有自己的恨意与不甘的。
反而让裴家主仆,看到了他们姐弟情深。
两人对视一眼,裴程说话了:“东陇县里倒没什么关系,但上面还是有一点的。他们要上公堂,你就跟他们上,到时候叫……”
看了一眼裴鸿,还是说:“到时候叫我们少东家随你们一起去,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怕他们,这案子总要断个公正。”
有了他这话,方青宁总算放心一点。
同
时也非常感谢裴程。
她往后挪了一步,弯腰,深深向裴程鞠了个躬:“谢谢程叔。”
裴程赶紧摆手:“别这样别这样,我也没做什么,这都是……”
眼角瞥到裴鸿的眼神,就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两方又说了一些此事的详细情况,包括万金宝那里要上公堂的时间,方青宁才又回到医馆去。
方志还没醒,但她拿来的维生素水却都喝了下去。
方青宁就回了面馆,接着去提练。
这天晚上,方子辰去医馆,把方怀安他们都换回去睡觉。
几个人虽然不肯,却也真的累到崩溃,站着都要晕倒似的,再被方青宁一说,也就没坚持,都回去了。
他们两人守着方志,隔一断时间,就喂他喝点水,擦一遍伤口。
水快用完时,方青宁就重新回去提练。
好在两地相隔不远,中间路倒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宁进才还怕她一个姑娘家,路上再有什么事,硬是让宁亮陪着她一来一去的跑。
如此反复,到了第二天早上,昏睡许久的方志,终于“吭吭”地出了些声音。
两只肿起来的小手,在床边乱抓一通,嘴里嚷着要水喝。
方子辰把舀了水的小勺,送到他的口边。
又灌了半瓶
子维生素C下去,方志这才安静下来。
大夫过来把了脉,又试了体温,掀了他的眼皮看看道:“高热退了一些,不过也不能大意,要小心照应着。”
方怀安他们休息了一夜,大早上就又过来了。
得知方志有所好转,几个人才勉强松一口气。
方怀安说:“我守在这里,你们也回去吃点东西,睡一会儿吧。”
方青宁直接摇头,她看着方良和顾鸣道:“你们两个,让大夫看看伤,该上药就上药,需要包扎就再包一包,还回去。”
没等方良开口,就打断他的话:“再过两天就上公堂了,要把自己养好,别到时候去了,身上又疼,脑子又晕,什么也讲不出来,我们再吃个哑巴亏。”
两人听到“公堂”二字,都闭了嘴,乖乖回去休息。
她又转身对方子辰道:“子辰哥你也回去,再帮我买些菜和果子回来,洗干净,擦干放着。”
把众人都安排走,她便和方怀安守着方志。
接近中午,让他也回去了:“爹,你回去吃饭吧,吃了饭休息一会儿再来,这几天都累坏了,别硬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