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的日子过的很快。
转眼几日又过去,地里的庄稼已经全部收了回来,成堆地放在院门口的场地上。
夜里方怀安和方良便不去屋里睡了,搬了木板床,直接睡在外面,守着难得打回来的粮食。
大堆大堆的稻草,已经把他们家周围的空地全都占住了。
这些都是用钱买回来的,是要喂牲畜的,所以夏天防雨,冬天防雪的准备要做好。
刘氏忙着盖垛顶,检查各处遗漏。
家里人忙的不可开交时,却有闲亲戚上门了。
他们刚进门的时候,方青宁根本没认出来,因为穿着打扮,比他们这些穷人好太多了。
要不是三叔方怀明跟着,她都想上前去问他们,是不是走错门了。
方怀明道:“青宁,你站那儿干什么,你大姑二姑来了,不请进去吗?”
大姑二姑?
方青宁使劲扒着原主的脑袋想了想。
好像是有这么几号人物,可惜长年不来往,就连原主也不记得他们的样子。
只有一件事,在她脑子里特别清晰。
大概是她五六岁,或者更小的时候,有天中午,经过二叔三叔他们家门口,突然闻到他们家有香味飘出来。
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又总是
吃不饱饭,一闻到这种味道,脚自然就慢了下来,眼睛也往他们的门口望去。
然后她看到院子里坐着好些人,有说有笑,手里还拿着好吃的。
太馋了,她挪不开眼,脚也沉的抬不起来,就扒着门口一直看。
里面的人也很快发现了她,但并没有谁把吃的送她一点,而是嘀嘀咕咕说了一番话。
很快,方青宁就听到不对劲了。
一群白色的大鹅,从二叔家的侧院里出来,扑愣着翅膀,往她这边跑。
方青宁吓坏了,转身就跑。
那大鹅看到她跑,跟着就往上撵,她跑的快,鹅跑的更快。
边跑边哭,二叔院子里便乍起哄天的笑声。
在方青宁模糊的记忆里,她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目前站在她家院子中的两个女人,当时笑的腰弯下去了,眼泪也流出来了,头发散乱到一边,像妖怪一样。
方青宁默默点头,很好,相隔多年,还以为他们早就跟方怀安家断了联系,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又上门了。
那小时候的仇,也该报一报了。
方青宁站着未动,脸上却已经笑开了:“姑?哦,想起来了,我爹好像是说过有你们这些亲戚,那坐吧。”
她指着梨树下的石
桌木凳道。
方怀明一阵气结:“臭丫头,两个姑姑大老远来看你们,不让她们去屋里坐,竟然要坐在这外面?”
方青宁转头就翻他一眼:“你谁呀,我们认识吗?在这儿瞎叫什么?赶紧走,别在这儿影响我跟姑姑们说话。”
方怀明:“……”
大姑方敏转头对他:“怀明,你先回去。”
方敏是方家众子女里,女子排行老大,只比方怀安小一岁,加上出嫁后,夫家不错,自是有说话的权威。
方怀明可不敢像对待大哥那样对她,只瞪了方青宁一眼,便转身出去。
见他走了,方青宁才又道:“坐呀姑姑们,这梨树下又凉快,又有梨香,可比闷热的屋子里好多了。”
方敏,还有二姑方丽,带着他们的儿子女儿,加一些方青宁半分也不认识的人,大大小小有七八个,真在梨树下落了坐。
茶水没有,吃的也没有。
但有一样,方青宁准备的特别快。
“方志,去把羊圈里的狗牵过来。”
方志答应一声,小短腿跑的飞快,去房子西侧的羊圈里牵狗了。
方敏对方青宁的态度,本来就十分不满,此时便冷着脸问:“走了大半天,到了你家,连一杯水都不
端,牵狗做什么?”
“大半天吗?难道姑姑们不是从二叔三叔家过来的?至于牵狗,当然是防止有人乱咬的,我们一家都笨嘴拙舌,不太会说话,只能放狗出来跟他们对着咬。”
方丽跟老二方怀信的脾气相似,暴躁易怒,听到这话,一下子就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怎么说话呢?谁是狗?”
方青宁摊手:“二姑是吧?你干吗这么激动,我也没说你是呀,我只说谁乱咬了,就放狗出来咬她……”
“你才是狗,你这贱丫头,穷酸样,看我不打死你。”
方敏的儿子,从小娇惯成性,这样穷酸的人家,他来都不愿来,是二舅三舅,巧言花语把他们哄来的。
这会儿见方青宁不但不热情款待,话里还句句是刺,哪里容得下她,抬脚就往她身上踢去。
可脚还没到方青宁的身上,就有一个黑影猛地窜出来,一口咬到他的脚上。
方志手里牵着两条狗,人到门口,看到有人要打他阿姐,岂会不管?
虽然是家里的土狗,可还是很凶悍的,一口咬住吴子豪的脚,把头一甩,已经将他拉按到地上。
与此同时,方敏方丽叫的叫,骂的骂,一群人大呼小叫,却没有一个
人敢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