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进才的想法简单。
让方青宁提前调一些不辣的酱料送来,他去县令家的时候,就带过去。
这样吃喜面的时候,都加一些酱料,那面的味道不是出来了吗?
方青宁则回他:“才叔这么想没错,我也可以做出不辣的酱料,可有一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什么问题?”宁进才现在对她是十分信服的,她的话,哪怕一个小小的建议,他都会加以考虑的。
当初并进这两间店的主意,也是方青宁提了一嘴,瞬间便让他的生意做大数倍。
“如今天气炎热,酱料放一两天还行,要是放的时间久了,味道肯定会变。东陇县离咱们这里有七八十里,坐马车去,也得一天,而喜面的时间,应该不是您一到就开始的,总也昨准备。这样一来,酱料肯定就放过了。县老爷家是喜宴,弄些不新鲜的酱料,终归是不太好的吧?”
她这么一说,还真把宁进才给难住了。
“这可怎么办?我妹妹也是知道我这里的酱面好吃,才向县老爷推荐的,到了那时,如果没有,这不是欺骗大老爷,会不会给咱们定个罪?”
定不定罪,方青宁不知道,东陇县的县令如何,她
也不清楚。
但在县里的老爷,能把喜宴的活儿,交给一个离这么远,乡下镇子上的厨子,足以说明,宁乳母的话有多重要。
而宁进才大概也想用这个机会,去县里混一番天地吧?
她是会帮他的。
只不过这种事,方青宁不想主动提出来的,她得等宁进才说,方显的自己帮忙的诚意。
前头的锅贴一哄就卖完了,方怀安父子已经开始收竹篓,可排队没卖到的人还未散去。
有抱怨的,也有问什么时候再来的。
人声嘈杂,围着他们两人说个不停。
方怀安脾气很好,一一解释。
方良则保持沉默,只是手上的动作加快,一收拾利索,赶紧拔开人群走。
方青宁看到,也不多在此留,对宁进才道:“才叔,我们的锅贴卖完了,我该回去了。”
宁进才一听这话就慌了:“青宁别急呀,哎哟你说这事……,本不该劳烦你的,可我现在是真想不出好的办法,你足智多谋,给叔出个主意呗,你放心,报酬啥的都好说。”
方青宁一下就肃了脸色:“才叔这话就见外了,不是我不给你出主意,实在是这事也有些难办,要是在近处,我肯定准时把酱料
给您送到,再不然我留下来帮您一日也无妨,可这太远了……”
“等下,你刚说什么?留下帮我一日?”宁进才眼里都闪光了。
要是能把方青宁留下,既能帮他解决问题,他还可以学学酱料是怎么做的,那不是一举两得吗?
这几个月里,方青宁虽然供货及时,可对宁进才来说,他如果不探查酱料的做法,那才不是一个合格的老板呢。
只可惜,无论他怎么做,都做不出方青宁做出来的味道。
看上去,用的肉,用的料也都差不多,做出来的样子也不相上下,可一尝到嘴里,区别马上就分出来了。
如今有这机会,宁进才岂肯放过?
他激动的都想去抓住方青宁了,可惜明卿一直在她身边,及时挡了一下。
宁进才语无伦次:“青宁,这事咱再商量一下?你看这样,你跟叔去一趟东陇县,帮我把这一场撑过去,我定然也不会让您吃亏。您一天来镇上送货卖锅贴的收入,我拿。还有去山上挖菜的损失,我也拿。另外多付二两银子的工钱,您看怎样?”
二两银子,相当于两千个钱,就目前方青宁的生意来说,也得做上三四天,才能有这个收
入。
方青宁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事情办成这样,已经超出她的预料了。
但表面还装的有些为难,苦笑摇头:“才叔,你还真是……算了,谁让咱们是老朋友呢。这样吧,那些挖菜卖锅贴的收入就算了,左右都是山里挖的。但我这头吧,大夫确实也让多休息,我这跟着你去这么远,人生地不熟,也怪害怕的,二两银子,我就不客气了。”
宁进才高兴的就差没跳起来。
再三保证,一定会护她周全,她要带什么人去,要捎什么东西,全都包在自己身上。
生怕方青宁变卦似的,竟然提前就把二两银子给付了。
双方约定好时间,一天后先在镇上集合,再坐马车去往东陇县。
回去的路上,方青宁跟方怀安他们商量,问谁愿意跟她一起去东陇县。
父子二人竟然同时看向明卿。
方青宁也往他那边看了一眼,见他低眉垂眼,便道:“他不去,要不方良你跟我去吧。”
“好。”
方良是方青宁的铁粉,而且是非常理性的粉。
一心为自己的阿姐好,听她的话,为她做事,却又不缠着她,不让她心烦。
方青宁手边的所有事,只要交给他,都
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
不是他有多喜欢做这事,他只是不想让阿姐操心。
去东陇县的人订下来后,就是整理去时要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