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上山。
这回把方良也带上了。
家里实在没什么吃的,就剩一点高粮面,如果再不想办法,单等地里的禾苗长大结果,怕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这次三人分了任务。
方良找有猎物出没的地方,挖陷阱布环套。
方志则背着小篓,还拖了一只麻袋,采集蘑菇,木耳,各类野菜。
青宁凭着自己从前的野外生存经验,重点找一些愈合伤口,消炎治疼的草药。
那人伤势还是挺重的,她既然把人救回去了,就送佛送到西,干脆一鼓作气把他给治好了。
当然,还有重要一点,她得备着这个人,防二叔一家再来找岔。
托那几勺酱的福,方怀信和牛氏回去以后,没有马上杀回来,这才给他们一个喘息之机。
午饭后上的山,忙碌到黄昏,已经收获一大袋野花野菜,一只山鸡,并一只兔子。
青宁的草药也采了不少。
拖着战果回村时,夜色已经下来,村里人都忙着自己的事,也无人注意他们。
三姐弟一溜回到家。
先简单弄了些吃的,然后方青宁把一家大小招集到一起,开了第一次家族会议。
“明天我要去集上。”她开门见山。
方怀安和刘氏互看一眼,又都把目光转到她身上。
片刻,刘氏起身,在他们睡觉的床头,摸索了好一阵子,才拿出一个破烂的布包。
然后一层层打开,里面宝贝似地躺着十几个铜板。
她小心地把布摊到桌子上,又往方青宁面前推了推,这才开口:“丫头,娘知道你心里也苦,这么多年跟着我们,没享一点福,净是为家操心了。这事娘和你爹早就商量过了,你是家里的长女,以后嫁人也便罢了,如今没嫁,咱这家,就由你来当。这十八个钱是咱们全部的积蓄了,你拿着。打你二叔二婶的事,他们不会善了的,无论怎样,也是咱们伤了别人。你便去集上给他们买些好的,去赔个罪。他们领这个情就领,要是不领,以后再有事,我跟你爹顶着,不能再让你为全家撑头受苦。”
不急不续的一番话,却像钉子一样,根根扎入方青宁的心里。
她不是这家的亲女儿,得他们信任的也不是自己,可现在这一对贫穷无比的夫妇,却把全部家产交给了她,还要用那羸弱的身体,挡下她闯的祸。
尽管她开家族会议的目的并不是这个,可此时却眼眶发热,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伸手把钱包起来,重新推到刘氏面前。
“娘,这钱您先拿着……,听我
把话说完。”方青宁道,“村里双兰婶家还算能过,您现在拿十五个钱,从她那儿买些二细面回来,再从她家里借几尺白布,明儿我就还新的给她。”
全部家产,一下子换成二细面?
非常奢侈,可一口吃完,下顿怎么办?
刘氏想问,然而一看到女儿坚定的眼神,又想起自己刚才说过让她当家的事,也就把话咽了下去。
她一出门,青宁便对方怀安父子道:“我去集上,不是为了给二叔他们买礼品,而是为了给咱们家里换钱。”
方怀安还算通透,知道他们今日收获颇丰,便道:“你要把这些野货都卖了?也好,卖出去可以换成粗面,多吃些日子。”
方青宁:“是要卖出去,但不是这样卖,得加工。”
她发现以自己的语言能力,想把这事跟家里人解释清楚,是一件很难的事。
他们的思想还停留在,从地里刨食,多出来的就拿出去换几个钱。
至于做生意等事,那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说不清楚,就直接干吧。
十五个钱,差不多换了一大袋的二细面。
刘氏扛回来后,方青宁便打发他们去睡觉,只把方良留下来。
“去把山鸡和野兔杀了。”
她自己将面粉倒了少半进盆
里,加少许盐,兑水,开始和面。
二细面是介于高粮面和白面之间,对于像他们这样的穷人来说,算是不可求的好东西了,但富人吃的甚少。
所以得加工成他们喜欢吃的样子。
面是典型的包子面,和的又润又软,一捣一个窝,一抓就是一个面剂子。
和好,放在盆里醒着。
又把他们白天采回来的野花,蘑菇洗净剁馅。
然后调料。
调料是关键,接下来要做的东西,好不好吃,卖不卖得出去,全在这料上。
方青宁用了他们熬的兔骨酱汁,配了花椒叶子,还有部分草药,最后才把盐放进去。
用筷子顺着一个方向搅拌均匀。
腌上片刻,再挑起来一些,闻了味道。
很满意。
方良已经把山鸡和兔子杀好洗净。
刀功他不行,青宁便问他:“会包包子吗?”
方良犹豫着点头:“不好看。”
“没事,剂子我都切好了,你去包。”
这边,她快速把山鸡剁成差不多大的块,撒盐,放料,全部腌起来。
兔肉处理的慢一点,因为要把里面稍微肥的肉片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