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怀信气到吐血。
牛氏又气又恼,黑心肠都生了起来:“有毒,我先把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毒死再说。”
她肥硕的身子,一下子挤过去,劈手就去抢青宁手里的勺子。
青宁也麻利,身子一猫,从旁边挤了出去,顺手又舀了一勺热酱。
正要往牛氏的身上泼,却听到方志发出一声尖叫。
竟然是被他们带来的人抓住了。
方志四肢乱挣,一边大叫,一边踢腾,想从他们手里挣出去。
可是两个年轻力壮的汉子,怎么着也比他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子力大,几下子就把他按牢了。
牛氏扯着嗓门叫:“把毒给这小兔崽子灌下去,他们自家熬的毒,把自家人毒死,扯到天边去,也没理。”
方怀信还是怕死的,眼睛瞅着自己的手,一脸苦相。
反倒是跟来的另一个人,四处找能舀酱的东西。
酱是毒不死人,可这么热,要真给方志灌下去,烫也会把他烫死的。
方青宁有些慌了,然而现在示弱都没用,只会让牛氏更嚣张。
她一咬牙一狠心,抡起勺子就扣到了牛氏的身上。
又浓又烫的酱,满满一勺,可比方怀信那一下份量足,堪堪扣到了牛氏的胸
口处。
“嗷……”
吼叫声从她嘴里蹦出来,人跟被蝎子蛰了似的,在原处拼命跳脚。
手忙脚乱地把酱往下抖,又不敢拿手去碰,生怕中毒的面积越来越大。
好不容易抖了下去,被扣了酱的地方,却是红了一大片,再加上酱汁本身的颜色,真的有点紫里发黑了。
“把小兔崽子给我按到锅里去,按锅里去……”
牛氏已经疯狂了。
方青宁想拦住他们,只是那三个汉子,可比方怀信夫妇难对付。
他们都是家丁,平时干的也是粗活,力气大,人又灵活。
本来没有害这姐弟俩的意思,可老板的话不能不听,不然没了生计,一家人都要跟着饿死的。
一人在方青宁转身去舀酱时,一个伸手就把她拉开了。
押着方志的人,像老鹰捉小鸡似的,一把将他从地上拎起来,就往灶边凑。
青宁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边快速冲过去拦他们,一边大喊:“住手,你们这是杀人,是要去坐牢的。”
牛氏丧心病狂:“别理她,给我按,这是他们自己家弄的毒,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活该……”
方志拼命挣扎,哭喊的声音把方青宁的心都喊乱了。
她抡
着勺子在那两人背上狠砸,然而里面没酱,他们根本就不怕,只管拉着方志往里按。
眼看着脸就要碰到锅了,不知从哪里“嗖”地一声飞过来一个东西,不偏不依地扎到了一个人的手臂上。
那人手一松,方志趁机挣开一边,远离了灶台。
事情发生的太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方志身上,根本没看清东西是从哪儿飞过来的。
但扎到人手臂上后,却是看清了,是一支筷子。
此时,血顺着那人手臂往下流,他也疼的“哇哇”乱叫。
还抓着方志的人,一看这场面,顿时心生惧意。
毒发作的时间慢,他们虽然害怕,却远没有看到血来的更心惊。
这一惊,手上的力度也松了。
方志机灵,猛地推他一把,小小的身子一扭,已经跑到了方青宁的身后去。
损兵折将。
方怀信夫妇一共五个人来,这时候伤了大半。
再看看他们被烫的地方,好像真有毒,而且已经开始往肉里渗了。
一万个不服,却是保命要紧。
方怀信最先忍不住,拔腿就往外面跑,去找村里的大夫了。
牛氏还不死心,咬牙切齿警告方青宁:“在家里熬毒,等着蹲大牢吧你
,老娘马上去报官。”
方青宁好心提醒她:“二婶,你还是先去看大夫的好。”
一伙人气冲冲地来,灰溜溜地走了。
方青宁见他们出了院门,才让方志赶紧去把大门栓了,然后自己一屁股坐在一张小板凳上。
刚才那一通乱打,又是紧张又是着急,加上这身体并不是她自己的,就算有些前世的防身技巧,无奈原主体质实在太差,她现在根本就带不动。
这会儿是完全脱力了,喘了好一会粗气,才顺了过来。
方志端了水给她:“阿姐,你说二叔二婶他们还会来吗?”
应该会吧,因为这锅酱,他们定然以为找到了她的把柄,把之前的忌讳都抛开了。
或许会想先下手为强,把他们一告,那方青宁就算再能折腾,也不能再告倒牛氏了。
当然,他们不知道这酱根本就没毒。
这些话不必跟方志说,他还小,说了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反而会令他害怕。
所以方青宁安慰他:“没事的,有阿姐在,就算他们来了咱们也不怕。”
把他端过来的水喝了,抬头看了一眼正对着厨房的窗户。
“三儿,你在这里守着,我进屋一趟。”
这院子里没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