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凌山晴哄着囝囝入睡,换了身男装,便出了门。
今夜月明星稀,月光照亮了黑漆的道路。古代入了夜晚,便没有什么活动了,何况容殷县这等偏远的地方,入了夜,街上便没有什么行人了。
通往喻府后门的道路上除了凌山晴,没有第二个人。
若她没有猜错,陈刀疤的事情办成了,必会来喻府邀功,白天没有来喻府,多半会在傍晚偷偷潜进去。
凌山晴在喻府后门一隐蔽拐角处等待,不多时,陈刀疤洋洋得意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她伸出半个头看过去。
陈刀疤迈出门,回身挥退了送行的小厮,掂了掂手中的荷包,脸上露出贪婪得意的笑容。
他站了一小会儿,似乎在思考去哪里挥霍,半响,朝某一方向迈开脚步。
凌山晴小心又大胆地跟上,走着走着,只嗅的一股胭脂水粉味儿传来,伴着莺莺燕燕的声音。
青楼?
古代青楼合法,这事儿她从前便知道,眼看着陈刀疤被老鸨领进了楼里,她轻咳一声,挺直腰板,走上前去。
顿时,几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围了上来,她只扫了一眼,摇了摇头。
老鸨送人进去又出来,恰好见她摇头的样子,向几个姑娘递了个眼神,姑娘散开,她亲自上前,打量了凌山晴一眼,堆了满脸的笑容。
“这位公子一看就不是池中之物,公子快里面请,奴家叫来几个水灵灵的姑娘陪客官。”边说着,边将人往里面带。
凌山晴今日穿了查子安最为得意之时穿过的衣裳,值几个钱,老鸨自然不敢怠慢。
跟着老鸨走了进来,扫了一眼里面的摆设,点了点头:“不必找其他姑娘了,本公子听闻“莺儿”姑娘貌若天仙,善解人意,
据说先前还是个大户人家的庶女,”猥琐地摸了摸下巴,“莺儿姑娘呢?就她了。”
怪不得她在陈刀疤点姑娘的时候偷听,实在是人一得意,便忍不住挺直腰板,连声音也提高了许多,她稍微留意,便听到了。
不出所料的,老鸨脸上的笑容停都没有停顿一下,便道:“客官,实在是不巧,莺儿姑娘刚被上一个客官带上去,我们这儿还有其他样貌出众的姑娘,客官您再看看?”
她又不是真来逛窑子的。凌山晴心里嘀咕了一声,从善如流:“那本公子便再等等好了,本公子今日乃是专程为了莺儿姑娘而来,其他人本公子瞧不上。”
一掀衣摆,潇洒地坐下。
几个姑娘见有客官坐下,皆想上前搭讪,老鸨打了个手势,又都失望的离开。
凌山晴见她还没有退下去,心思一转,问道:“本公子向你打听个事儿。”
老鸨一听,应道:“客官,您说。”
凌山晴轻咳了一声,对她招了招手,看了眼四周。老鸨会意,坐在她身侧。
“本公子问你,若要为莺儿姑娘赎身,要多少银子?”
老鸨仍是笑着,眼底掠过一抹精光,应道:“客官,您若喜欢莺儿,日日过来不就好了吗,赎身……”
见凌山晴面色坚决,略微犹豫:“赎身啊,多少银子先不说。适才点了莺儿的那位客官,可是莺儿的常客,这几日不知怎的发了笔财,可不是奴家可得罪地起的,您要赎莺儿,恐怕要见一见那位客官才行。”
老鸨边说着,便朝楼上看了一眼。顿时哎呦了一声:“这客官怎么才进去就出来了,估摸着莺儿使小性子了,客官您先坐,奴家上去瞧瞧。”
陈刀疤?凌山晴一回头,便见陈刀疤面色不悦地走了
下来,想必是和莺儿起了争执,这倒是个好机会。
凌山晴看准时机,起身道:“等等,本公子既然专程为了莺儿姑娘而来,现下总可以去看一看了吧?”
老鸨又想去顾陈刀疤,又放不下眼下这客官,只能将莺儿的感受撇在一边,“客观,楼上左侧最里边那间就是了。”
凌山晴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直奔莺儿的房间而去。
莺儿的房间反锁着,她敲了几声没人应,心下暗喊了声遭。
陈刀疤刚走这里出去,莺儿肯定在里面现在却没有人应,只能说明莺儿没有了意识,或者听见了却不方便见她。
看陈刀疤适才的脸色,极有可能是后者。
听见房间中传出一声响,顾不上其他,后退了三步,使出全身力气,狠狠踹了一脚。顿时瞪大了眼睛,连忙进去,且将门带上。
莺儿竟然在自己房间寻思!凌山晴忙上前将企图上吊自杀的莺儿抱了下来,且道:“莺儿姑娘,你还好吗。”
莺儿脚边的凳子刚被她踢倒,莺儿瘫在她怀里,一个劲儿的咳,双眸含着泪水,端的是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公子,咳咳……为什么……咳,为什么要救我……”万念俱灰,她一心求死。
凌山晴一边帮她倒了杯水,递到她面前,“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莺儿姑娘,我知道陈刀疤不是什么好人,但因为这种人失去自己的性命,并不值得。”
莺儿见她一身男子打扮,竟是女儿家的声音,再细看去,她并无喉结,心下了然。大户人家的小姐图个新鲜,把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