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嫂嫂尴尬地站在原地,手上不断绞着衣服。凌山晴冷哼了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查子安眉毛皱成一团,“子晴,你不给娘吃就罢了,怎么跟孩子过意不去?”
凌山晴坐下,指了指头上包着的头巾,“两天前,你去喝酒,囝囝找你娘要烧饼。你娘把他打了个半死,你大嫂二嫂带着孩子在一旁看得好不热闹。我找你娘求情,反倒被她推在地上,差点就过去了。你反倒怪起我来了?!”
越说越气,凌山晴猛地拍了下桌子,吓得两个孩子后退了一步。
大嫂二嫂灰溜溜地拉着孩子就要往外走,只是这两个孩子像是钉子一样留在原地。
凌山晴夹起一盘肉放在查子安和囝囝碗里,将剩下一盘肉递给囝囝,“吃多了腻味,囝囝给隔壁家的二丫拿去吧。”
隔壁六岁大的二丫跟着爹娘上田里干活时,她经常顺手摘了果子给囝囝当作零食带回来。
小女娃对囝囝好,可比这两个光知道欺负人的亲兄弟好了不知多少倍,两人像亲姐弟一样。
囝囝一听是给二丫的,啊啊应了几声,屁颠屁颠地接过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虎子和莽子相视一眼,哇的一声同时哭了出来。
“我说弟媳妇,你还有没有良心?给外人也不给自家侄子。”大嫂给莽子揩着眼泪,冲着凌山晴发起火来。
凌山晴把饭碗朝着桌上一搁,“是啊,我就是没良心,我的良心是给人看的,不是给猪狗看的。你要把我怎么着?”
大嫂张口就要接着骂,二嫂在她耳边上说了几句,又瞪了凌山晴两眼,大嫂嗤笑了声,“这歹毒的心,活该生了个哑巴孩子!到时候子安不在,又得连累我们两家,别想我们帮你!”
出事前的查子安,一心只读圣贤书,对家中的事从不操劳。
出事之后,被裹到人情冷暖中走了一遭,世俗人情也懂了
。
听到大嫂二嫂的话,他心也凉了一半,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大哥二哥还巴不得我去坐牢?”大嫂二嫂讨了个没去,两人骂骂咧咧地一人牵了个孩子回了自己的屋子。
接下来的时间,凌山晴吃完饭就去灶房里忙活,烧水揉面都是她一个人干。查子安被吩咐不停地画画,两人各做各的,休息的时候会心一笑,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趁着查子安画完休息,凌山晴将他的画一张张拾了起来认真看着。除了啧啧称奇以外还有些佩服,“这个呆子,画画的天赋都快赶上他师傅我了。”选出了一张满意的,凌山晴对着查子安颐指气使,“呆子,我念什么你写什么,就写在这个位置!”
查子安提起笔在砚台上沾了沾,直到吸饱了墨,“为什么要在画上提字?”查子安睡得迷糊,嘟嘟囔囔就要发作。凌山晴不理他,清了清嗓子闭上眼,学着前世诗朗诵时的腔调,摇头晃脑背出了一首诗。
“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为了符合意境,这首诗是她盗取了前世两个诗人的诗拼凑而来的。
念完了最后一句,凌山晴猛地睁大眼,对自己的山寨功力十分骄傲,“怎么样,我这诗如何?”
她看着一动也不动的查子安,拍了拍桌子,“你怎么一句也没写啊!你是嫌我的诗不好?”
查子安猛地摇了摇头,嘴里不断反复嚼着诗里的最后一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妙啊!大丈夫就该当如此!妙哉,妙哉!”
说完,他奋笔疾书,龙飞凤舞的字跃然纸上,带着一股男儿的豪迈,仿佛要破纸而出一般。
凌山晴笑嘻嘻地将画纸收好,查子安还沉浸在诗中。
不过,他看凌山晴的眼神又变了,放下手上的画,一把将凌山晴的手握住,“可惜了你是个女儿身,
不能考取功名,这样的诗我是万万做不出的!”
第二天,天刚刚擦亮,凌山晴就和查子安上了街市。
还没到昨天摆摊的地方,就发现那里已经等了一大片的人。有昨天的老顾客,也有新的。
甫一走近,人群中就发生了骚动,纷纷朝着两人围拢了过来。“哎,秀才馒头终于来了!”
其中一人高举着一串铜板,“给我来一打,我家孩子喜欢那个狐狸花样的!”
大家争先恐后地把钱硬塞到凌山晴怀里。
“给我一笼!”“也给我一笼!”
见状,凌山晴的眉眼笑得弯成了一条线,不管在古代还是现代,钱才是硬通货!
就在这时,远远地有几个人朝着馒头铺晃荡了过来。
打头的右手还捏着一根棍棒,左手拿着不知道从哪里顺来的蒸饺,连皮带肉扔进嘴里,吧唧吧唧地嚼了几下,脸上的刀疤随着嘴唇的颤动变化,一脸**之色,“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小娘皮,摆摊也不经过大爷我的同意。卖馒头能挣几个钱?跟着大爷我,保证你衣食无忧!”
凌山晴见来者不善,捡起背篓里的馒头,好准不准地扔在了刀疤的脸上。
食指剃了剃牙,刀疤斜着眼瞅了凌山晴两眼,冷冷笑了两声,“给脸不要脸,不把我陈刀疤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