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沈远之带着秋秀玟来我这儿了,说到县太爷杀人抛尸。所以想着,那边应该有着什么动静。若是能搜上一搜,或许就有了证据来。”
许建柏却不明这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只道:“若是要请钦差大人,也未尝不可。可若是没有找到东西,你打算如何?”
“自请其罪。”她郑重着,面容肃穆倒是认了真。
许建柏倒是沉默下来,来回踱步,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
凌山晴见他如此,也想到他会犹豫,只是后边要说的现在全然忘了干净。
“还请先生帮我这个忙,山晴感激不尽。”她陡然跪下来,语气凝重着。
许建柏有些无奈,她这样逼着也不好拒绝,最终也只能道:“我也不能肯定那位大人会同意,不过我尽力劝一劝吧。”
“谢谢先生。”她心里有些歉疚。
纵然不希望走到这一步,可还是到了写一点来。凌山晴从地上起来,同他去了书房看他撰了书信又托人送了去。
到午时被留了下来,凌山晴却不敢再欠一个人情,邀他去了酒楼里用了饭菜。
钦差大人那边的回信也快,信到了,人也到了。带着一顶乌纱帽,腰间绑着的玉带钩,见着许建柏也是恭恭敬敬的唤了一声老师。
许建柏温声笑着,“这次就劳烦你了。”
“学生明白。”那大人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凌山晴,笑道:“这位就是苦主的家人吧。”
许建柏点点头,两人寒暄了一阵,那位大人看起来倒也是不着急。
他来这边的消息也是隐秘,带着的人都是穿着常服,几个人在楼里坐了一阵,说了会话才站起来。
一灰帽小厮从门外进来,虚声道:“大人,县大人已经外出。小的找了人跟着,相信不会跟丢。”
“倒也不错。”他从椅子上起来,同
他们两人笑了笑,说了一声,“人暂时不在,现在可以过去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凌山晴怔愣了一下,看着他们二人抿唇笑着,像是也明白了什么,眉头舒展开来。
一行人从楼里出来,带来的人也都换上了官服,腰间陪着大刀,看着也阔气。
去的路上,凌山晴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提着一口气,不敢一次喘出来。
一行人靠进了府衙之时,身后的人立刻冲了过去。守门的几个被按在一边,府邸里的人也都被赶到院子里站着。
侍卫搬了把椅子过来让他们坐着,县太爷的夫人以及几个小妾围着窃窃私语,看着凌山晴,露出个谄媚的笑想要问问内情来。
还没走出这包围圈便又被推了回来,她端着架子,怒斥一声:“我可是县令夫人,你不过一走卒小兵而已!”
几个人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却并不理会,继续看守着。
人在屋子里搜了半天,陆陆续续有人过来,忽而后院一声惊叫,几个官兵跑了过来回禀。
“大人,书房暗格里发现了大量白银。”
那钦差面容一肃挥了挥手,“带过来。”
一声令下之后,不少的书被搬了过来,打开书页就是白的发光的银子,堆在箱子里,也堆了十几个来。
书房里藏着得账本也被拿了过来,陈旧却也还算干净。上面记着不少的账目来,凌山晴怎么吭声。
许建柏却沉吟着,絮絮道:“这九品的官,一年俸禄也不过才百两,这县令也才做了几年,年年积攒也没这么多来。”
“老师说得是。”那钦差点点头,又将手中的账本翻开,里边多是一些见不得人的黑帐,叹了口气,又道:“见不得人的营生倒是做了不少。”
“去把那位大人请来,看看他还有什么要说的。”账目繁多,他索性扔给了一旁
的师爷看顾。
不多时,闻声而来的县太爷见着他,立刻匍匐在地,“大人来此,下官未能迎接请大人赎罪。”
“不用了,你起来吧。”他冲旁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过来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堆积如山的白银让他脸色一白,来不及说什么便看着他们离开这里。
县令贪污且杀人犯法,自然不能轻饶,钦差第二日便将人抓走。
县太爷被抓了,倒是安静了一两天。
凌山晴倒是蹲在自个儿的院子里,看着焦黑的厨房,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查子安从一旁走过来,一身长袍都沾染了不少的黑灰,怀里抱着一个黑色的陶罐来。
“厨房得重新做了,房梁烧成了焦炭。”他将陶罐放在地上,舒了口气。
凌山晴忍不住皱着眉头,前几日厨房陡然起了大火,半夜里人又都睡了,烟火都已经熄得差不多。
一旁的人见她神色宁肃,忍不住安慰着,“没事的,明儿个寻几个匠人来就差不多了。我明日差人将囝囝送到老师那边去住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