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子安这个举人来画菜谱着实有些屈才,他有些苦笑不得,却也未拒绝,她的事业,他应尽力赞成才是。
菜谱绘制的工作全然按照凌山晴的安排,菜谱以半厘米厚的木板制成,第一页画着火锅的图章,下面每一页上皆画着配菜的样子,下面标注着繁体字,这个时代不识字的人远比识字的人要多得多。
查子安在书桌后绘制菜谱,冬日暖阳从窗口映照下来,映在他侧颜上,平添几分柔和。凌山晴也不急着出去做其他事情,便随手拿起本书,在书桌旁的椅子上随意坐下。
素手翻开书页,“孔子”二字映入眼帘,孔子之言论多半与孝、礼、仁、义有关,成篇的古文看得凌山晴有些眼花,将书放回原位,随手拿起铅笔,随便画着什么。
今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房间安静得只听得见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声音,两人时而相视一眼,微微一笑,便又低下头做着自己的事。虽无言,却胜过有声。
岁月静好,莫不如此。
时间缓缓流淌,查子安的绘画功底画菜谱完全绰绰有余,画好之后便要递给她,但见她仍在画着,便放下菜谱,认真注视着她。
光线之下,她侧脸柔和,脸上是在他面前少有展现出的认真,下笔专注,一双神采奕奕的杏仁眸随着笔尖微转。似乎并未察觉到有人在看她。
查子安无意识的微勾着唇角,就这样看着。等凌山晴画好,活动着筋骨,这才发觉他在看着自己,似乎持续许久,也未多想,便看向他身前桌上的菜谱,伸手便去拿,“你画好了啊,怎么不告诉我一声。”也好让她早些看看这菜谱。
岂料手刚碰到菜谱,查子安竟将菜谱收回去了。
凌山晴抬眼看着他
,不让她看?
查子安也不惧怕她这眼神,但笑不语的看着她适才所作的画。后者立即便想到是为何,撇撇嘴巴,暗道什么时候他也会这招了,且看那样子不交换是拿不到菜谱的。好在她这画也不怕他看,当即将画递过去,换来菜谱。
映入眼帘的便是火锅的图形,虽是黑白色,但让人看着也不由食欲大起,翻开菜谱,便见他当真按照自己的要求,每一道配菜皆画上图案,图案下面是注释。
不愧是出自查子安之手,非同凡响。从菜谱中抬起头来,刚要开口称赞,便被他抢先。查子安看过她的画,心中颇有感触,“山晴,我定然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凌山晴微愣,又想起自己那副画,心下了然,“也不是想激励你什么,不过想到什么便画什么罢了。”显然,他误会她的意思了。
查子安笑容之中颇多的满足之意,起身将画小心收好,放在换书架上,“改日我去装裱起来,挂在书房。”
“只是一幅画而已,”凌山晴话锋一转,“不过你倒是有觉悟。”嘿嘿一笑,丝毫不谦虚。
查子安习惯她这样子,随之一笑,“山晴,会试的日子定下来了,我想我陪你时间又会少许多,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但你放心,我定然会好好利用这段时间。”
这次没有考官透露答案,一切都要靠他自己。
这也在凌山晴的预料之中,会试要比乡试困难,想到乡试之时他的紧张,与渝兴文从中作梗,一个小小的乡试便历经曲折,别提会试了。他更应当认真对待。
凌山晴拿着菜谱起身,朝他摆摆手,“我先去把菜谱送到酒楼,你忙你的。”
查子安见人头也不回的出门,便履行自己的话,端坐在
书桌,提笔翻书。
阳光照进烦书房,透入书架,且照亮书架上那副画。一家三口站在一间豪华的宅院前,大门宏伟,画中查子穿着状元服,头戴乌纱帽,意气风发,她似乎也事业有成,笑容大方得体,两人中间站着囝囝,小小的一个,牵着两人的手,脖子上带着一长命锁。
凌山晴走路时都哼着曲子,显然心情不错,她只想着去将菜谱带酒楼,却忽略从侧面走上前追着她的步伐的下人。
那人见她即将出府,一时之间也顾不上太多,便抬高声音,“夫人您等等——”0下人喊了两声,凌山晴才察觉到有人喊自己,顺着声音看去,但见一小厮朝自己走来,便停下脚步。
小厮快步上前,“夫人,司公子传来的,似乎着急,奴才便给您带来了。”说话这时候,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双手递过去。
凌山晴一挑眉,司鸿远?他们不久前不是就见过面,怎么还用得着传信笺,有什么事情派人来知会一声不就好。
这样想着,接过信笺,但见右下角写着十万火急四字,便明白这小厮为何如此着急的追上来。
摊开信纸,快速扫过,倏然心头一沉,这……竟有这种事,难怪司鸿远会这般着急的将消息传来。
信笺上的消息足以说明司鸿远为何这般焦急,凌山晴收起信笺,也不去酒楼了,回身朝自己房间组走去。
与此同时,司政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