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二伯终于肯说实话了,查子安也松了口气,“二伯您说吧,是什么事情。”他们敞开天窗说亮话,说的人轻松,听的人也舒心。
查二伯看了胡氏一眼,后者当即会意,“我去杨寡妇家看看去,你们爷俩慢慢喝,子安别客气,就当自己家。”
胡氏走了之后,查二伯才进入正题,“子安,你也看见了,这儿的什么都比不上你家的,那陈年老酒你也喝不习惯吧,但也没办法,二伯家实在没有什么好东西拿来招待你了,条件有限。”说着摇摇头,似乎为此所苦恼,仰头喝了杯酒。
适才那酒查子安也只喝出了辛辣的味道,但他对这个二伯的心思,少说也能猜到八分,当下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不动声色的避开了这话题,“二伯言重了,我本身就不胜酒力,还觉得糟蹋了二伯家的酒了呢。”
查二伯既然有心与他谈酒,那便只谈这酒如何,其他的话皆当做没有听见。
他这不咸不淡的态度,自然落入自大傲慢的查二伯眼里,便成了敷衍,当即恼火不已,却又压下不悦,“子安,二伯就跟你直说了。”
见查子安没有表示,他重重叹息道,“二伯的家境你也看见了,这一大家子还要靠二伯来养活,只是我年纪大了,身体大不比从前,就想着做点轻松些的事情,至少不用出力。”
他说到这停下,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喝尽,“我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到好的注意,这不知道了你家培养菌种赚钱,但二伯知道你家不外传的规矩,就不向你打听什么了,二伯就想找你合作,咱们共同培育银耳,赚了钱大家平分,不用五五,四六也行,二伯跟着你们做,也没有什么要求。
这话说的善解人意,处处像是为了晚辈着想,却带着强硬的态
度,也不问查子安愿意不愿意带着他。
查子安听他自圆其说的说辞,心中暗暗嘀咕着他异想天开,凌山晴不可能将培养的法子告诉别人,更不可能和别人合作,更何况是查家人。
看着兴致勃勃的查二伯,查子安第一次有了浇人冷水的念头,“二伯,不满您说,这件事情我做不了主,菌类的种植完全是山晴在做,能做主的也从来都只有她一人,我只管学堂的事情,您与说此事也无用,再者曾经有人想好找山晴合作,都被山晴拒之门外,恐怕此事不是我可以多嘴的。”
换言之,这事儿找他没用,得找凌山晴,但找她就更别想了,极有可能就直接被拒之门外,还是趁早放弃这念头算了。
查子安将话说到了这份上,正常人都不会再说下去,但他低估了查二伯的执着,后者呷了口酒,像是没有听懂他的话外之音,“你这话说的有道理,但二伯家实在过得不好,都是一家人,总不能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吧,你太有钱了,二伯家却穷得连酒菜都买不起,传出去也容易让人笑话你们不接济亲戚,你说是吧?”
查二伯倒是聪明,软硬兼施,见商量不成,便改为威胁。
事实的确如此,查子安家半个月的吃穿用度,比查母家整年的都要好,村子里的人明面上碍于查子安教着自己家孩子不说什么,背地里说的可都不好听。
查子安从前还在乎别人怎么说,但如今在意来在意去,仍改变不了什么,再说自己家的日子的确越来越好,也就不再去在意别人说什么了。
是故查二伯现下与他说这话,他半点愧疚之感都无,“二伯,在这件事情上我真的做不了主,二伯若不相信我的话,只管去找山晴,但二伯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凌山
晴可没有他这么客气了。
查二伯瞪了他一眼,心中的不满写在了脸上,“查子安,你也不用总拿凌山晴当挡箭牌,倘若她答应了,你是不是也没有意见?”
端的是胸有成竹的模样,好像有了十成的把握凌山晴肯定会答应自己似的。
查子安不假思索,“倘若山晴答应了,我自然没有意见。”
查二伯当即也不吃饭喝酒了,站起身来,拂袖朝外走去。
胡氏正躲在家门口偷听,现下见查二伯谈着谈着竟然出来了,忙凑上前去,“这是咋了,刚才不是还谈得好好的吗,怎么还出来了。”
查二伯心中正不舒坦,也没去理会她,脚步匆匆的朝查子安家走去,两家隔得不近,又是晚上街坊邻居都吃过了晚饭的时辰,他在前面走着,很快后面便有人跟上。
他沉着脸,回身看向身后乌拉拉跟着的村民们,阴郁地喊了声,“大晚上的都没事干了?看什么热闹,起开起开。”
查家在村儿里算得上是大户人家了,盘根错节,查母最不讲理,查三叔老好人一个,查二伯吗,不苟言笑的,惹急了还打人,从来没人敢惹。
他这么一吼,还真的就有不少百姓停下了脚步,剩下胆子大的,就站在他查子安家不远处,朝里面张望着。
凌山晴在家中用着晚膳,忽然就见一陌生的中年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面色不善,进来就指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