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山晴挑了挑眉,满脸的惊讶之色,“大嫂,我不过是说我和查子安一个卖画赚钱,一个做鹅毛笔赚钱,如此搭配着两人都不累罢了,和要不要脸有什么关系,您想什么呢?”
尾声提高了声音,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说什么自己都理直气壮。
可崔艳曲解了她的意思啊,听到这话脸更红了,却无从反驳,难不成要承认自己适才想了什么龌龊的事儿了?那岂不让旁人看了笑话。
她眼珠子滴溜溜转着,眼神中透着几分心虚,“你看看,我这不为了你们着想吗,虽说你年纪轻轻的,但嘴巴可得干净,大嫂毕竟年长了你几岁,得教你为人处世不是。”说着,自己还谄笑了两声。
这话是真是假,哪个明眼人听不出,人人都看笑话似的呢。
凌山晴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大嫂的好意山晴心领了,只是就不劳烦大嫂操这个心了,若没什么事情,我们还得去买别的东西呢。”
崔艳不由一愣,今儿个这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她竟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但好在她有了名正言顺离开的理由,也就不与她争论下去了。
等人走后,查子**着她的衣袖,颇为意外地问着,“怎么忽然好心了?”
刚才那情形,看也知道她若要再计较下去,崔艳肯定要落荒而逃,她却让人家走得体面,着实不是她的性格。
凌山晴闻言,摸了摸下巴,高深莫测地应着,“孔老夫子有言,夏虫不可以语冰。我干嘛要和她争论是非,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满是不在意的口吻。
查子安却听得一愣一愣,“山晴,原来你这么有学问。”
他惊得要合不拢嘴巴,尽管知道她用夏虫不可语冰这话有些不恰当,但能从她嘴巴里听到这么高深的话,实属不
易,他深感欣慰。
凌山晴不过随口说说,见他这傻样,不由扶额,“这呆子,”摇着头又坐上马车,“好了,该买的都买的差不多了。”
她看了囝囝一眼,小家伙枕着刚买的布匹,嘴巴里塞着块果脯,手中摆弄着糖人,似乎不舍得吃的样子。
这也难怪,囝囝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着糖人。
查子安听了这话,便收起心思,“买好东西,我们也该回家了。”
凌山晴竖起食指晃了晃,“既然东西买完了,我们就去菜市场转转,买了菜再回去,”瞥见查子安肉疼的样子,便知他要说什么了,“你看囝囝这么瘦,明显营养不良,我们不把他喂胖点,那还是亲爹亲娘吗?”
她一本正经地批评着查子安。
查子安再次被她唬得愣住,甚至不由自主地点头附和,“囝囝正是长身体的年纪,是得好好补补,你看他那小胳膊小腿儿,哪是四五岁孩子该有的样子。”若不是他满脸肉疼的表情,定是位慈爱的好父亲。
凌山晴得意地扬起眉梢,戳了戳囝囝鼓起来的脸颊,“囝囝,我们晚上有肉吃了哦,开心不开心?”
听声音,比吃东西的囝囝还要开心,开心到查子安都觉得这银子花的值得。
只是这开心没维持多久,他们刚回到查家村,麻烦就找上来了。
他们是赶着马车去的县城,那上等的布匹,那普通老百姓一年也吃不上的鱼肉水果,囝囝手中那俏皮可爱糖人,哪个能不让人嫉妒,何况他们一次性都带回来了。
“啧啧,查老三最近发了财,这花销足够咱们好几年的了。”
“还不知道这钱是打哪儿来的呢,有啥好羡慕的,羡慕你也羡慕不来,赶紧回家做饭去。”
“要我说,该不会是查子安家风水
好吧,怎么刚分家出来,钱也有了,日子还顺风顺水了。”
“放屁!不过就是走了狗屎运罢了,穷就是穷,一时得意有什么的。”最后一道声音响起来,众人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有好戏看了。
严碧慧从自己家走出来,刻薄的声音盖过了所有人,正好马车从她家门前路过,车上的东西她可是看得真真的,不看还好,这一看更不平衡了,这咋都是最好的东西,她家究竟干啥赚了那么多钱?
这时严碧慧的女儿从她身后走了出来,顺着马车离去的影子,眼尖地瞧见了那车上的东西,顿时瞪大了眼睛,“娘,我没看错吧,他们竟然买了大鱼大肉,还买了布匹要做新衣裳,他们哪儿来的钱呐?”
严碧慧本就眼红,听了这话更不乐意,“钱钱钱,你一天到晚就知道钱,他们有钱是他们的事儿,谁知道是走了什么歪道弄来的脏钱,回屋去!”
查萱儿委屈巴巴地看了严碧慧一眼,张了张口,又不敢反驳,只得往屋子里磨蹭着,边走边嘀咕了声,“咋他家就那么有钱。”
这话带着浓浓的不甘,还带着几分埋怨,好像在说为啥自己家这么穷似得。
这话落在严碧慧的耳中,气得她直跺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气自己女儿口无遮拦,还是该气自己家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