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查子安家来了个贵客,有多贵呢,全身上下都很贵。
凌山晴坐在桌边看着眼前的贵客,目光向下一扫,桌上两杯未动的茶水,还冒着淡淡热气。
喻兴业在等眼前这个女人先开口,他堂堂喻家大少爷,若先开了口,难免有失身份。
凌山晴看也看得出此点,心中暗道这男人也忒小气,都找上门来了,先开个口有什么难的。
说服自己不与他一般,凌山晴端起茶杯润了润喉,“敢问公子贵姓?”自报家门是最起码的礼貌吧,这个男人真没品。第一印象便将他拉进了黑名单。
还算识相。喻兴业心中暗道,神色分毫未变,“喻兴业。”
她若知道了他的身份会如何?该是巴不得与他谈成生意,好为自己找一个好靠山吧。
喻兴业?是谁?看他高傲的样子,莫非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心中忍不住猜想,容殷县的大家大户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其中喻家就是一个。
凌山晴心中微愣,他该不是喻兴文的兄弟吧?靠,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也太像了……
压下心头的惊愕,她表情如常,“喻公子来寒舍是有生意要谈还是找查子安的?查子安出去了,喻公子若有生意谈,直接与我说就好了。”
凌山晴这随意的态度更叫喻兴业不舒坦,莫非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又见她神色当真没有半点异样,便应如此了。
思及此,心中的不舒坦逐渐淡了下去,他总不能和女子一般见识。
“我此次前来,的确有要事相商,”顿了顿,喻兴业看了眼凌山晴,继续道,“听闻凌姑娘的鹅毛笔大卖,但那些订单加在一起不是个小数目,凌姑娘独自制作想必很吃力吧。”
“最开始的确是我一人,但如今有了帮手,便轻松得多。”凌山晴只当他寒
暄着关心,自己也没有往深处想,只是喻兴业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怎么也没想到。
喻兴业也不顾她有没有领会自己的意思,自顾自地将自己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凌姑娘,我此次前来是有一笔大买卖与你谈,”见她神色未变,不由感叹她一个姑娘家有这份定力着实不易。
欣赏归欣赏,话仍要谈,“凌姑娘的鹅毛笔乃容殷县一绝,想必再没有第二个人有姑娘的手艺了。只是树大招风,凌姑娘的手艺不外传的确好,但难免有些人嫉妒姑娘,若寻上门便不好了。”
凌山晴听得云里雾里,且不说现下还无人来寻麻烦,即便有人来寻,又与他有何关系,“喻公子,您说得这些我都懂,只是您还有其他话要说吗,您是来谈生意的吧。”怎么听他的话风反而像是来诅咒她的呢。
喻兴业未听出她话中之意,还当她识相,“凌姑娘,我希望与你长期合作,并且你的鹅毛笔我全部承包了。”
也便是说,除了他以外,其他的人的订单都不能接,更不能将鹅毛笔卖给外人。
且凌山晴生产出的鹅毛笔完全不需要担心没有人买,全部卖给他就行。
这对她来说的确是个大买卖,从此生意不用愁。
可一旦答应了他,她手中的订单全部作废,最重要的是她已经答应了司泓远,如何再答应喻兴业。
做生意最讲究的就是诚信,当下她果断摇了摇头,“喻公子,你的意思我清楚了,但请原谅我不能答应此次合作,鹅毛笔起先便是我一个人在做,现下有了这么多生意伙伴,我不能弃他们不顾,并且我自己做起来我心里也舒坦。很抱歉。”
喻兴业似乎有些意外她的回答,鹰眸泛起淡淡寒意,“凌姑娘不必担心分成,关于这点我们可以再详谈。”
“不,喻公子,想必你误
会了,我在意的并不是分成,而是这件事情本身,我若想做垄断生意,自己便可以做,何苦要与您合作。很感谢您能看得起我,但这次生意恐怕无法让您得偿所愿了。”
她态度坚决,不能做就是不能做,她也并非会为了钱财便做出违背信用之事,毕竟她日后还要在商业这条路上走远,让旁人垄断的事情,绝不可做。
她的拒绝表现得这般明显,喻兴业就是想再开出条件,也被她的话给挡了回来。
还没被人如此果断拒绝过,喻兴业面色微沉,“凌姑娘,你考虑清楚,错过这次机会,对你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商人重利,难道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加重要吗。
谁料凌山晴态度比他要坚决得多,“喻公子,我考虑过了,若是我的损失,我宁愿认了,您若无事,我便去忙了。”
现下基本可以肯定,眼前这喻兴业与喻兴文绝对有密切的关系,否则性格怎么会这么像,得不到就巴不得人家不好。
她这是赶人?喻兴业何曾受过这种待遇,怒从心起,鹰眸变得阴冷,“凌姑娘无论如何也要拒绝了?”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凌山晴态度坚决不为所动,看着他拂袖而去,也不觉得损失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