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阑和宁锌与两人,在同一天出车祸了。
此时,两人都在医院。
车祸发生时,白阑反应快,只受了点皮外伤。
只是苦了宁锌与。
他当时正好要转弯,车速很平稳,却莫名其妙被一辆飞驰而过的车,撞得打转了几圈。
他现在还在急诊室,昏迷未醒。
白弈赶到医院时,白阑已经处理好了伤口,在急诊室门口等候着。
见白弈来了,他也只扯出一个干瘪的笑容。
“弈儿,你来了?”
“哥,你怎么样?”白弈见他头上缠了圈纱布,虽知道他伤得轻,但还是难免会担心。
白阑摇头,“我没事。”
“只是,不知道舅舅怎么样,他进去已经半个小时了,还没有消息传出来。”
宁锌与是他们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在他们的父母去世后,宁锌与就成了陪伴他们成长的那个人,也是对他们最好的人。
为了照顾帮扶他们,宁锌与至今未婚,已经完全将两个外甥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这些年,宁锌与的不容易,他们都看在眼里。
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宁锌与能够无灾无妄,一直快乐。
“没事,我们等着。”
白阑似乎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
白弈知道,他只是在努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想太多。
“这些年,白氏多亏了舅舅帮忙撑着,不然单靠我自己,恐怕咱们早就流落街头了。”
“我记得以前,舅舅明明是那么喜欢自由的人,喜欢三天两头到处跑。”
“自从爸妈不在后,他便收了心,把自己困在了这方寸之地。”
“我们都明白,他是为了我们,是我们亏欠他的。”
“有时候我就在想,既然舅舅喜欢自由,我们是不是该把自由还给他了?”
当年的宁锌与,今天在天之南,明天在海之北。
全球各地跑,领略各种风土人情,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那时候的他,整个人都是鲜活明媚的,不像现在这般,硬要把自己伪装成沉稳老练的样子。
总之,宁锌与为了他们两个,牺牲太多。
他们这一辈子或许都还不完。
“等舅舅醒了,跟他商量一下吧。”
“不然,以他的性子,还以为是我们翅膀硬了,要把他流放呢。”
他肯定会指着他们的鼻子,气得跳脚却舍不得骂,自己在房间转来转去,还时不时瞪他们一眼,以示不满。
“嗯,赞同。”白阑笑了笑。
他也不想被误会。
“对了,弈儿,关于你的抑郁症一事,我还是建议你暂时不要工作了,等你好了再说。”
白阑不提,白弈都快忘了另一个自己患了重度抑郁症这事。
问题是,她没有。
她怎么跟他解释呢?
告诉他另一个自己放弃了身体,不知魂飞何处了?
他那么在乎自己的妹妹,告诉他的话,他能接受得了?
“哥,我......”
白阑抢了她的话,“如果你不想辞的话也没关系,你只要记住,在这个世上,你不是孤身一人,你还有我和舅舅,不要轻易放弃即可。”
白弈沉默了。
她是她,又不是她。
有些话,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另一个自己已经放弃了,但她来了,便不要辜负了他们的期望吧。
“好,谢谢哥!”
改天,她就去弄一个报告,先把抑郁症从重度减轻到中度。
这对于她来说并不难。
也算是给他们一点希望吧。
急诊室的门打开了。
“宁锌与的家属,在不在?”
“在!”兄妹俩异口同声。
“病人的情况就目前来讲还算乐观。”一声翻了翻手中的资料,声音一沉,“也好在病人脱离了生命危险。”
幸亏这兄妹俩心里承受能力强大,不然医生一开口,便被吓掉了半条命。
“您说。”白弈垂在身侧的手僵了僵。
“在车祸的过程中,由于力的惯性,病人受到了强烈的撞击,腰椎和胸椎之间有几块脊骨被撞得轻微移位了,但主神经受到的影响不大。”
医生说着,还拿出片子给他们看。
片子上显示,有三四块脊骨稍微呈阶小幅度梯状,不再是原本挺直的模样。
而主神经就被挤在更加狭小的空间里,紧绷得犹如随时断开的弦。
轻微损伤,也许已经是运气爆棚了。
“脊骨移位可以通过手术恢复,神经虽是轻微损伤,但要恢复还是需要时间的,具体要多久得看病人自己,两个月三个月甚至一年或以上都说不定。”
“在主神经没恢复之前,建议病人不要做剧烈的运动。”
“痊愈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急不得,希望家属和病人不要太急躁,要多一些耐心,放平了心态,病人也能恢复得快些。”
总之,宁锌与的情况不是十分好,但又不算很糟糕。
两人也算是稍微松下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