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言夕穿针引线,然后打开那坛酒,喝了一口,喷在慕离的伤口上。
剧烈的痛感,让他的青筋暴起,双目通红。
追风和逐月都忍不住偏过了头。
谭言夕拿起针线,在烛火上燎过之后,开始为他缝合伤口。
任是在刀尖上舔血过活的追风和逐月二人,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缝补衣裳的针线,竟可以在人的皮肉上穿过去穿过来。那痛楚可想而知……
可王爷却一动没动,一声没吭。
发红的眼眶和暴起的青筋,足以让人感受到他的痛苦。
屋里很安静,只有针线拉过皮肉的声音,另外两人就那么站着,双手紧紧握着拳,几乎咬碎了后槽牙。
王爷若有闪失,他二人万死莫赎。
直到她拿起剪刀,剪掉线头,二人才松了一口气,慕离也晕了过去。
“他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看来刺客不是同一批人啊。”
二人震惊的看着她。
“大小姐如何得知?今日十分惊险,若不是王爷警惕,及时避开了要害,只怕此刻……”追风心有余悸。
“你们王爷身边,只有你们两个吗?”
“如今不是了,今日逐月去接应其他暗卫,不曾想刺客竟找到了这里,一掌劈开属下直奔王爷而去,还好逐月身手快,及时赶了回来。”
谭言夕看了看形容狼狈的二人,没好气地道,“你们的伤没事吧?”
二人摇头。
“那你们去休息吧,我来看着他。”
“大小姐……”
“听话!”
她的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
二人只得悻悻退下。
谭言夕去烧热水,帮他擦干净了后背的血迹,披上里衣。
如今他只能这么趴着。
她靠坐在床边喃喃自语,“你贵为王爷,还整天命在旦夕的,看来做王爷,也没什么好的。还是做老百姓好,三餐温饱,万事不愁。”
她不敢睡,就这么一直撑着眼皮,他流了这么多血,其实很危险,不过这个时代不具备输血条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他的脉搏除了很虚弱,其他也正常。
到了后半夜,浑身烫得可以煎鸡蛋。
她只能不断用温水给他擦拭降温。
天蒙蒙亮时,温度退了下去,这一夜算是熬了过去。
房门外,是逐月在守着。
“大小姐……”
“他烧退了,我得回去休息了,你们好好照顾,有事及时来找我。”
“属下送您回去……”
谭言夕叹了口气,“摊上你家王爷,只怕我也没啥好日子过了,别回头他的仇家杀不了他,跑来拿我撒气。你照顾他吧,我没事儿。”
慕离刚刚睁开眼睛,就听到了这句话,一时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回到离园天已经大亮,青儿看到她从外面回来,丝毫不感觉到惊讶,“奴婢备了吃食,小姐吃一些再去睡吧。”
“你看着时辰炖些参汤熬点肉粥,我晚些要用。”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青儿走后,她胡乱吃了两口点心,喝了一碗粥,带上一日的药量,匆匆去了竹园。她不想引人注目,自然是悄悄来的。
谭松霖正在用早点,他今日的胃口,似乎好了些。
精神也不错。
他刚放下碗筷,另一名小厮就端着药盅过来,点头哈腰,一脸恭敬,“大少爷,药熬好了。”
看身形,便是那晚埋药渣那人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