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出门,除了去看萧王,她还要给谭松霖配药。
毕竟是原主的哥哥,即使没什么感情,她也不忍心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在她眼前消失。
医者不问善恶,更不问亲疏远近。
进了一家药铺,把自己昨晚写好的清单递给掌柜。
拿好药后,她又往西街走去。
到一条比较僻静的小巷子时,发现一人形迹可疑,看背影,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是了,谭松霖回府那日,这人就站在一旁,背着药箱,想来大夫。
还是那一身灰衣,与那日不同的是,他今日没有背药箱。
眼瞧着他进了一座不起眼的宅院,谭言夕默默记下了位置,来日再来探探。
“你今日似乎有心事?”
慕离边整理衣裳边道。
谭言夕停下手上的动作,“叫你看出来了?”
“你今日拿来的这几副药,不是给我的吧?”
“今日来这里的路上,碰到了一人,鬼鬼祟祟地进了一座院子。那人,是一直医治我兄长的大夫。昨日我潜进兄长的院子里给他把脉,出来时发现有人在偷偷埋他的药渣,我在那药渣里发现了一味药,此药名为血竭,长久服用,可致人血竭而亡,故得此名。”
慕离许久没有说话。
他只是年少时与谭家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当年他外出打猎,误闯了一座别庄的后山。
一脸病态的谭家公子,坐在亭子里读书,时不时地咳嗽几声。
那只被他追赶得筋疲力尽的小鹿,乖乖地伏在他身边。
“打扰公子兴致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今日放它一马吧。”
慕离回去后,着人打听,才知那是长陵侯府的大公子,自小体弱多病。
“需要我帮忙吗?”
谭言夕摇头,“长陵侯府后宅这点事,我自己来就行。”
“你的伤好了,明日我便不来了,你想住到何时都行,走的时候帮我把门锁好就成,钥匙丢进院子里。”
慕离闻言,这心里的滋味,不知如何形容,失落吗?他们不过相处几日光景,他竟然会心生不舍?
“多谢姑娘不辞辛苦,照顾我这些日子。来日姑娘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到萧王府找我。”
谭言夕把药放进布袋里装好,笑着道,“需要找你的定是大麻烦,我希望我永远都不需要麻烦你。我得走了,我兄长的身体,已经不能耽搁了。”
她来去匆匆,晌午一过便回到了离园。
血竭药性猛烈,背后之人若是一时半会儿不想要谭松霖的命,份量得把握住,并且是定时下,既让他好不了,也让他死不了。
可是药三分毒,他常年服药,身体底子本就差,即使是极少量的血竭,长期服用,也能要了他的命。
熬汤药给他送去,她没有这个条件。
所以,她只能按照份量配比,把药研磨成粉状,再用蜂蜜调和,制成丸状,再晾干装瓶。
她一回离园,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忙活,连饭都没顾上吃。
待到夜深人静,她带上三颗已经半干的药丸,又悄悄去了竹园。
今夜的谭松霖没有在院子里,他早早就进了房。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往日他还能走出竹园,这两日,他出房门都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