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岩山,摩天崖。
罡风凛冽,凛冽到了祝日成这样的风系魔法师,都难以寸进。祝日成从未见识过这样狂躁的风,这样不讲道理的风,这样无处可寻的风。
不是他不想待在武岩山弟子们修行的地方,跟大家一块吃饭聊天,交换修行经验,而是从他登上武岩山的那一刻,摩天崖上就传下来一道命令。
如果祝日成不能凭借一己之力登上崖顶,那他就不能留在武岩山上修行,这道命令发出来后,哪怕是那些看中了祝日成惊人天赋的武岩山长辈们,都不再多言,祝日成想要留在武岩山,就只有这一条路,仅此而已。
而在祝日成苦苦的攀登摩天崖,时不时被罡风吹落砸到地上,或是吹飞开去,在远离摩天崖的半空之中施放风系魔法时,摩天崖的主人却正在武岩山上的一间屋子里,嗑着瓜子跟人闲聊。
这间不起眼的小房子里,坐着的正是现在撑起整个武岩山的强者们,更稀奇的是,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
一个身材高大,肌肉鼓胀,但看上去比身边几人年龄大上一些的男人,看着完全不当一回事的摩天崖主人,苦笑着问道:“真就把那年轻人这么晾着?怎么也是墨竹看重的人,不会出什么事吧?”
男人虽然身材壮硕的可怕,但语气却是平和至极,跟他的形象丝毫不符。
房子里唯一的一个年轻人,正是那天带祝日成上山的图图,这时的她却显得乖巧了许多,看着摩天崖主人那毫不在乎的样子,开口说道:“就该这样,那小子还说墨竹叔叔相貌平平,到时候等墨竹叔叔回来,我就跟他告上一状!”
男人听到图图开口,却是眼睛一瞪,说道:“住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图图嘴一瘪,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男子的耳朵就马上被身旁的女人揪住了,女人丝毫不客气的说道:“不会跟女儿好好说话吗,是不是想把你们图鲁族那一套拿到武岩山上耍威风,是不是从今以后这个家,我说了话都不算话了?”
男人当然不觉得疼痛,但是表情上确实夸张至极,让房内其他人都毫无顾忌的笑了起来。
男人见妻子不松手,赶紧朝摩天崖主人使眼色,摩天崖主人这才放下手中的瓜子,收敛起嘴角的笑意,温柔的朝女人说道:“大嫂,大哥他哪敢啊,再说了,你是没去过图鲁族,要知道在图鲁族里,真正当家的,也是咱们女人呢。”
摩天崖主人开口,这位大嫂才松开了手,再看一眼自己的女儿,哪里还有半分哭泣的神色,脸上都是恶作剧得逞的坏笑。
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也只是偷偷的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再不敢多说什么了,摩天崖主人这才顺着图图的话说道:“回来?你墨竹叔叔敢回来?他真不怕我把他也关在这摩天崖上?以你墨竹叔叔那性子啊,怕是短时间都不敢回来了。”
旁边人见状,纷纷开口劝道:“墨梅啊,都是自家人,都是小事,武岩山也好,百木林也好,都没什么区别嘛,现在咱们哪里还会分这些。”
摩天崖主人,风系元素役使,墨竹的亲姐姐墨梅,听到大家的话,也是轻轻点头,笑着说道:“本来也就是这样,他自己非要搞得偷偷摸摸的,跟百木林的关系,我们自己清楚,但外人不清楚嘛,这下搞得好像他墨竹是从武岩山,逃到百木林去似的,你们都不知道,最近我跟周边那几个大势力的人交涉时,他们那精彩的表情。”
男人这才找机会开口道:“这墨竹的做法啊,确实不太妥当,但刚上山那个年轻人,可真是个好苗子啊,我就怕他吃不住苦,要知道,好些个长老,可是跟我透了风,如果那小子墨梅你不要,他们怕是得抢疯了去。”
墨梅看着大哥,何尝不知道在座众人里,最能吃苦的就是他,可现在啊,最舍不得这些年轻人吃苦的,也是他。墨梅想起了从前,笑着说道:“大哥,我们从家乡一路走来,到今时今日,天赋高的见了多少,背景厚的又见了多少,缺少了对修行的执着,又有几人能走到这一步。”
说着说着,墨梅不由得看向摩天崖的方向,接着语气平淡,而又坚决的说道:“哪怕是我们,又有谁不是心中执着,要走向下一步。”
大哥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不再劝了,他知道墨梅说得没错,他对自己的女儿图图,也只能捏着鼻子,蒙着眼睛,狠下心来锻炼,这才让妻子总是责怪自己,而图图的天赋,比祝日成又能差了吗?
身为武岩山大长老,土系元素役使,重土行者阿尔斯楞的女儿,她出生就比其他人的起点高出了不少,更遑论还有个武岩山前山主的外公,要不是阿尔斯楞的严厉,图图又怎么能在这么小的年纪,有这样的修为,比百木林里那些天赋卓绝的木系少年都不遑多让。
话题岔开,众人也不再聊祝日成,而是聊起了自己的弟子,以及以往的岁月。不过这小房子里,那满地的瓜子,还有始终在烧水的水壶,可都是图图一个人在收拾的,众人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就连最疼爱女儿的孙雨沫也是觉得理所应当,毕竟在这间房里,人人都十分疼爱图图,将她视为掌上明珠。
夜幕降临,摩天崖的风却越发凛冽,祝日成已是身心俱疲,此刻的他,正坐在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