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人是个手长脚短,身材偏矮的年轻人,自围观众人中缓缓走出来,双手自然垂下,指尖已过双膝,皮肤黝黑,细长眼眸之中,不时闪过一丝狠厉。
等着赌客们继续下注的张遇春,那叫一个喜出望外,忙不迭就让众人给来人让道,就在这人刚走到擂台下方时,还是有未参赌的,只是看热闹的人问话了:“这小子是个生面孔,是不是咱们五山人啊,这可是城西治安官打擂,不是五山人可要不得。”
张遇春脸色一变,就准备说两句“公道话”,可来人却是自己随口答道:“我叫邬蒙,自小生在木岭山,算下来,也该是这五山人氏吧?”
当这邬蒙说到自己姓名时,城西的把头们,乃至五山城内其他有权有势之人,闻言都是眉头一跳,再说到他自小生在木岭山时,围观众人却是一片哗然,姓邬,生在木岭山,还有谁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立马便有人喊道:“木岭山……山匪!”
还有未回过神来的人,这才想起木岭山上那寨主姓名,一时间整个街市都轰动了。
把头们也是坐立不安,更有甚者,便走到张遇春身边,附耳道:“张老板,若是真让此人当了这城西治安官,怕是不妥吧?”
张遇春此刻脸色也是难看至极,他是想着借此机会发财,可没想过引狼入室,若是这邬蒙当了治安官,岂不是山匪在城西如入无人之境,那他这张家车马行,还开不开了。
可邬蒙已经走到了擂台下面,此刻让他出言拒绝,他也没这个胆,毕竟车马行从木岭山路过,没少交纳路费护身,若是此次得罪了邬蒙,怕是这车马行的人都近不得这五山县内最大的木岭山了。
把头还要再劝,张遇春也是里外不是人,一脸为难,恰好此刻,邬蒙转过头看向张遇春,并对他随意一笑,张遇春似是看见无数车马行车马伙计都折损在木岭山下,霎时脸就一白,强撑着说道:“此前言明,五山县人氏皆可上擂,邬……邬公子要上擂台,也并未坏了规矩,又如何能不让他上擂。”
邬蒙的笑意转为不屑,也未在乎张遇春的话,毕竟他此时已经登上擂台过半,台上这人,今日必不能走下擂台,这是杜少康的要求,也是他干爹第一次对他提出要求。
外人只道杜家或与木岭山邬寨主有旧,一陆一水,把持着整个五山县境内行商运货,却不知那邬寨主本就是杜家老家主的干儿子,自小在杜家长大,而最初在木岭山落草的邬老寨主,与杜家老家主更是生死兄弟。
经营数十年功成,杜家在这五山县,究竟根扎得多深,外人又怎会知道。
邬蒙也并未胡说,他自小生在木岭山,不过八九岁便去了柳江镇杜家,化名杜武,跟着杜少康读书习武,直到十六岁,才再次回到木岭山,而杜少康作为干爹,对邬蒙的教导与关注,比亲子更甚,此次邬蒙下山,便是要拿下这城西治安官一职,将整个五山城的局势,彻底搅乱。
数十年布置,杜家此次,便是要让柳江镇杜家,变成五山县杜家了。
李凡的路数,邬蒙在台下看的清清楚楚,毕竟当年覆灭清河李家,杜家和木岭山寨那可是折损了不少人,可李家那些套路,却也已经被他们研究透了。
围观众人都不清楚,为何李乞丐的眼中尽是恨意,因为李凡早已料定,此刻还要上台的人,必定跟杜家有关,而能为杜家出手的人,就必定是他李凡的仇人。
邬蒙看着李凡的眼神,却是不屑的笑道:“你这臭乞丐,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寻死,我邬蒙不懂得什么点到即止,只会几招粗浅功夫,你我便干脆各持兵刃,生死自负,如何?”
李凡眼中尽是厉色,瞪着邬蒙道:“你也不必激我,今日我必定不会如多年前那般仓皇而逃,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邬蒙这才收敛了笑意,定定的看着李凡道:“如此最好。”
李凡朝擂台边缘走了几步,喊了两嗓子,只见其他衣衫褴褛的丐帮中人,便数人一齐将一支粗重拐杖,扔上了擂台,而李凡则是单手稳稳接住。
李凡手握拐杖,再次走回擂台中心,邬蒙却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淡淡说道:“你这剑再不出鞘,我怕它就没机会出鞘了。”
李凡面色一紧,台下众人更是议论纷纷,只见李凡双手握住拐杖一搓,拐杖一分为二,中间更是隐藏着一把长剑,众人这才恍然。
李凡也不啰嗦,长剑出鞘,随手一指邬蒙,便是锃的一声剑鸣,邬蒙脸上的笑意更甚,两手提到腰间,再放下时,双手中竟都多了一样兵器。
看是两支短锏,但以邬蒙臂长,怕是也比短剑短不了多少了。
见到邬蒙亮出兵器,李凡眉头一皱,再次踏步向前,此时手中持有长剑,跟与许老板对战时又有不同,当真如羚羊挂角一般,不着边际,不知从何处来,不知何时来,只是数息之间,便从侧面一剑递出,刺向邬蒙腰间。
可若说起灵活,李凡是身法灵活,邬蒙却是手法灵活。
当当当当,楚知吾连看都未看清,便听到四声兵器碰撞之声,长剑并未被格开,而是方向错开,斜向下直刺向地面。
如果这一下刺实了,想必贴身而上的邬蒙定不会放李凡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