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法国勃艮第的红酒,一直到苏格兰的威士忌,楚知吾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能喝下这么多酒,从餐厅喝到了酒吧,再从酒吧喝到了楚知吾现在陌生又有些印象的家。
足足四五百平的大平层,却丝毫没有生活的气息,若不是楚知吾还能清楚的回忆起密码,他都不会相信这里就是自己生活的地方,或者说,是任何人生活的地方。
看似宽大而冰冷的房子,却因为两个需要互相搀扶才能进来的酒鬼升温不少,向晴扶着沿路的桌子,沙发,来到开放式的厨房,又如同舞蹈一般在房子里肆意的转了起来,直到最后躺倒在沙发上。
尽管今天晚上她已经跟楚知吾说了许多话,甚至多到她自己都记不清究竟说了多少,即便此刻的她已经慵懒的躺倒在沙发上,但却仍然看着正仰躺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醉意朦胧的楚知吾说道:“不言啊,这里啊,什么都好,但就跟我在美国的时候一样,没点生气,不像是一个家,更像是个酒店,最最不像的,就是不像是你楚不言会生活的地方,嘻嘻……”
楚知吾有些迷糊,但也能努力跟上向晴说话的节奏,要不这一晚上,两个人又怎么能借着酒意聊了那么多开心与不开心的事,向晴跟楚知吾诉说了美国独自生活的辛酸和难处,也让楚知吾明白独自在外的向晴,并不像看上去那样坚强。
楚知吾也跟向晴说了许多工作上、生活上的困惑,有他自己的,或许也有楚总的,具体内容他已经记不清了,但与向晴在酒后毫无逻辑的对话,却让他心中的郁结清减了不少,要不是酒意让他迷糊,想必楚知吾一定会把向晴给他的答复好好的记在心里。
正闭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回复着向晴的楚知吾,却突然听到隔壁沙发上向晴又有动作,还没来得及完全把眼睛睁开,就模糊感觉到向晴离开了沙发,站起来在房子里随意的走动,略显虚浮的步伐,但好像走得也并不困难,最起码没有撞到什么东西,楚知吾也就放心的始终闭着眼睛休息。
吱……嘭……
半醉半醒之间,楚知吾听到向晴不知在捣鼓些什么,恍惚间,又听到向晴正步履蹒跚着朝他靠近,直到向晴再次在旁边的沙发坐下,并拿了些什么重重放在茶几上,楚知吾的醉意因为这声音一减,朦胧的睁开眼,才发现向晴又不知从哪拿来了几罐啤酒。
楚知吾看着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将脑袋放在膝盖上的向晴,勉强又睁了睁眼皮说道:“晴姐,还喝啊,再喝……真会喝醉了啊……”
刚刚还在愣愣出神的向晴,听到楚知吾的话,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就笑了起来,即便是醉意朦胧的楚知吾,也能感觉到向晴脸上的灿烂,紧接着他又听到向晴说道:“记不记得你大二的时候,毛概老师不喜欢你,让你挂科重修,你喝多了酒跑来找我哭诉的时候,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楚知吾皱着眉头使劲的想,费了老大力气,才不确定的回答道:“再喝点酒压一压?”
向晴笑得越发灿烂,一边点头一边开心的说道:“对,嘿嘿,再喝点酒压一压,就不会醉了,你看咱们从红酒喝到啤酒,度数是不是越来越低啊,慢慢的你适应了,酒就不醉人了嘛。”
早已被向晴聊懵了的楚知吾哪里还想得到这么多,只是觉得好像这么说有点道理,而向晴又啪嗒一下就把罐装啤酒都打开了,楚知吾没办法,只得又迷迷糊糊的拿起了啤酒陪着向晴边喝边聊起来。
或许是酒意上来,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向晴便一把拉起楚知吾,让他也坐到向晴旁边的长沙发上,既不在环境雅致的餐厅,也不在热闹喧嚣的酒吧,也就是到了这个楚知吾的家里,向晴才显得毫无防备,边喝边聊,边哭边笑,而楚知吾不知是因为向晴的情绪波动,还是真的被低度数的啤酒调整过来了,头脑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昏沉。
茶几上总共半打,六罐啤酒,楚知吾将将喝完两罐,而向晴却已经是三罐啤酒下肚了,向晴一边笑着细数家中长辈对她的好,一边默默流泪拿起最后一罐啤酒猛灌了一口,喝得太急都呛了起来,楚知吾赶紧扯出几张纸巾递给向晴,左手轻轻的拍着向晴的背,这一下,倒是让刚刚还气氛沉重的二人不自觉笑了起来。
向晴缓过劲来,没好气的拍了一把楚知吾笑着质问道:“我笑就笑了,你笑什么,看本姑娘的笑话是吧。”
果然是酒壮怂人胆,楚知吾更是一边点头,一边笑着说道:“是啊是啊,没想到酒中巾帼的晴姐,也会有喝啤酒被呛到的时候,要是刚刚用手机录下来就好了。”
向晴一听,这还了得,拿起放在茶几上剩下大半的啤酒,半跪在沙发上直起身来,就往楚知吾嘴边送去,仰躺靠坐在沙发上的楚知吾虽然喝了不少酒,但反抗的力气还是有的,左手抓着向晴的右手,右手抓着向晴正拿着啤酒罐的左手,两人却是僵持住了。
察觉到酒后的向晴力气比平时小了不少,应付起来轻松了许多的楚知吾,看着向晴咬牙切齿的样子,竟然不知死活的笑出了声来,这明目张胆的“嘲笑”可是直接激怒了向晴,原本跪坐在沙发上的向晴,借着楚知吾这边的力量试图站了起来,准备靠体重给自己助力,而靠在沙发上的楚知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