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盏村,村口。
雨散云却没有收,仍是大雾弥漫,不见天日。
苏良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那里,他前面有一跳河,平日里村民都是在这里打水,苏良洗脸簌口时,喝了几口。很是甘甜,看样子能造出让人一饮而尽的美酒,和这河水也是也是有一定关系。
河上有一座木桥,可以同时容纳辆车并排通过,并且桥体很是结实。苏良想来,应该是和之前家家户户都养马有关。
苏良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总还是觉得村民或许不是什么好人,盗贼却一定是坏人。
无论这些人有多悲惨的过去,或者世道有多差,苏良也仍然觉得那不是你抢劫别人的理由。
狐小唯牵着两匹马站在远处,她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昨天那土炕真是硬,躺着也不舒服,坐着也不舒服。”
苏良笑着说道:“我觉得还好。”
狐小唯呵呵一笑,说道:“下次直接让你睡茅厕,看你还会不会觉得还好!”
……
村外出现了马蹄声,纷乱嘈杂。
雾霭中人头攒动,一人一马拖枪而出。他站在倒盏村外的木桥上说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黑虎寨为敌?”
苏良说道:“是你那个朋友对我的朋友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狐小唯坐在马上身体前倾,姿态妖娆,表情妩媚的说道:“我觉得他那样想也很正常,像我这样天生丽质,倾国倾城的美人儿,他要是没有一点想法,那我还真觉得他不是男人。”
苏良感觉他好像是在骂自己,但又没有没有证据。
那黑虎寨的人似乎一时语塞。
反而是苏良开口继续说道:“而且这个村子都已经卖儿卖女了,实在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了!”
那人哈哈一笑,说道:“我们做的就是这门生意,谁还管他们的死活!”
苏良双手拢袖,说道:“那他便是死得其所,罪有应得。”
那人看着苏良双手拢袖,瞬间催马上前。说道:“给爷死!”
这样的做法一点都不戏文,没有问姓名,没有等对方摆好拳架,反而是在对方露出破绽的那一瞬间突然上前。
真实且下三滥。
虽然因为距离太近,无法马力全开,但这匹马爆发力极高,再加上那马上的人挺枪突刺的力量,那人相信撕碎前面的少年和撕碎一张纸并没有什么区别。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马匹快到苏良身前的时候,一声声钢丝被拽直的声音骤然想起,那山贼心中突然涌上一阵恐惧,然后那人和马的速度骤然停下。
哗啦啦……人和马如同被人碰过的积木一样瞬间倾倒,由于惯性,那颗人头滚落到苏良脚下。
温热血腥味弥漫开来,大雾中也仿佛多了一抹红色。
远处的山贼马匹开始躁动。
今天的晨雾实在是太大了,天地相连,仿佛到处都成了乳白色。
对面大概也想不明白那喊杀声是怎么突然停止的。但就因为一个小小的意外让他们这些凶名赫赫的山贼退缩,那传出去该怎么在江湖上混?
况且不过是一个探路的新人小卒子而已,死了也正常情况。
一阵窃窃私语后,又有两个人下马,偷偷走到桥上,看见苏良的人影后远远的投掷长枪,双方手劲儿很大,长枪裹挟着风声,将那人影插在地上。
一女子声音大声喊道:“啊!苏郎!你怎么了?你们这些卑鄙的山贼,不敢正对敌,无耻下流!”
虽然话里有着悲痛,愤怒和绝望。但声音听起来吴侬软语,娇娇糯糯。好似江南的春风,吹进了这些山贼的心坎里。
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女人,当山贼为的是什么?替天行道么?啊呸!还不是为了抢钱抢女人!只是那村庄里得姑娘无论高矮胖瘦,多的是黝黑的皮肤和粗糙的大嗓门。
试想一下,也挺正常。任谁一天到晚干活儿,一天到晚的吃粗粮,她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
之所以能只听声音就知道对面的女子一定是一个美人的原因是当年他们曾经打劫了一个富商,那富商当时身边就有一个小妾,那声音,那模样,那身段。那都是一等一的。
故而这些山贼听见这声音后,相视一笑,心照不宣。只是面容中多了一些猥琐。
第一个稍微先忍不住了,一边骑马上前,一边说道:“小娘子?无耻的是他们,不是我,我可以跟你正面对正面的!”
另一个不甘示弱,说道:“小娘子,莫听他说,他本事平平!”
又有人说道:“你还好意思说他,你还不是一个银样蜡枪头!”
“老子外号金枪不倒。”
“我外号还浪里白嫖呢!”
“……”
一群土匪笑着,闹着前仆后继的过桥,只是刚过桥的人突然勒马,后面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惯性冲击着前面的人往前涌。
前面的人在声嘶力竭的大叫,后面在声嘶力竭的大笑。
大笑声掩盖了大叫声。
狐小唯在马上看着山贼如同摞在一起的盘子,一旦过桥,便会‘哗啦啦……’的倾倒。
如果是陈静在,他一定会吐槽,这简直就是菜市场那些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