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惜还是想约周宴之好好谈谈。
上午电话打给林启时,说是在开会。中午再打,说在和合作方吃饭。下午的时候,又说在处理紧急文件。
一连着好几天,她都联系不上人。电话也不敢打回老宅,怕惊动了周爷爷。
他们之间好像又恢复到了原点。名为婚姻的保护罩,好似被蚊子咬一口都会顷刻破裂成碎片。
她甚至没有他的私人号码。
结婚当晚,周宴之就消失了。她问周爷爷要了电话号码,可是她拨出去的电话从来没有被接过,直到过了两个月她再打出去就已经变成了空号。
再到后来,周宴之被烦的忍无可忍,便直接冷漠地对她说:“没事不要主动联系我,有事我会让林启通知你。”
那她还能怎么办?就算她打通了,周宴宴也不会接。
后来,她也没再问过周宴之的号码。周宴之也更不会主动和她打电话。
她每个月仅有的几通电话,苏家、老宅、林启。
就在前两个月开始,家里人也很少给她打电话了,而她拨回家的电话,也时常没有父母的声音。
苏惜没有朋友。
准确的说,是联姻之后没有就没有了朋友,也没有了社交圈子。
自从和周宴之结婚之后,她的性格变得极其古怪了。她总认为京圈里的莺莺燕燕都在觊觎周宴之,因为他太优秀了。
也正是因为她苏惜自认成为了如此优秀男人的妻子,便眼高于顶。
那些女人,只要有谁多看了她丈夫一眼、多说了一句,她都会产生敌意,变得尖酸刻薄。
久而久之,圈子里没有人愿意和她交流、做朋友了。
苏惜纤细的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联系人寥寥无几,被她删了许多。
好似所有的变化,都是因为周宴之。
她或许早就有所察觉,可为什么还是那么的义无反顾,不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到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苏惜甚至感觉自己的记忆都模糊了,她没有工作,没有社交,只有这破败不堪的婚姻。整整四年,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滚烫的泪水啪嗒一声滴落在屏幕上,她这才惊觉自己哭了。
第二天就是会老宅的日子,苏惜却顶着个肿眼泡下楼。
杨嫂见她这样,也只能叹口气。
早饭吃到一半,林启打来了电话。本以为是车到了。
“夫人……”林启有些难堪,犹豫踌躇着开口,“先生说他今天要去出差谈合作,我也要跟着去,可能需要您另外联系司机了。”
苏惜还拿着勺子的手顿住,声音有些清冷淡然:“好。”
“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他是去哪儿出差吗?”林启听她语气正常,便没想太多,毕竟夫人之前也问过这些问题,应该也就是日常关心。
“在滨市。”
“嗯。”苏惜客套了一句,挂了电话。
垂眸看着眼前的玉米南瓜粥,沉思了片刻,又重新拿起手机给老宅打了个电话。
“林姨,麻烦您告诉一下爷爷,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想在家休息休息,改天再去看他。唉……好,谢谢林姨关心。”挂了电话,便安心吃着早饭。
餐厅里一时之间只听得见瓷器的碰撞声。
苏惜决定主动出击,她担心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会被周宴之这个狗男人耗死。
-滨市-华盛酒店
结束第一天的谈判,周氏一方几人筋疲力尽,只想好好回去睡一觉。为了谈下和苏国的这批合作,他们整整赶了将近两个星期的企划案。
周宴之也很累,他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眼了。在这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他每天的睡眠也不足六个小时。
他们这些打工人幸好还有营养品钓着,不然常人根本支撑不下来。
林启看着还在伏案工作的“非常人”周总,欲言又止。
见男人频繁的按自己的太阳穴和鼻梁,终究还是没忍住:“先生,要不然您还是休息会儿吧。”
周宴之摇摇头,他睡不着。
一闭眼就会想到那个女人。
看见他们争吵、纠缠,那些片段,明明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了,现在他只要一想睡觉,脑海里就会不断浮现。
关键是,无论是他清醒也好、梦中也罢,他都看不清她的脸。只能潜意识地通过她尖酸刺耳的话和出格的行为判断出,跟自己争吵的人是她。
“你先去休息吧。”男人抬眸看了眼林启,声音有些虚脱似的沙哑。
“先生,您是不是失眠症又犯了?”近期这种状况出现得太频繁了。
“嗯,没事,你先走吧。”
“那我先帮您把药拿上来吧?”
周宴之抿唇,嘴角紧绷着,语气变得有些强硬:“没用。”那些药,都没用。
这才是让他最烦躁的地方。
林启一愣,那药没用?那怎么办?继续这样,先生的身子一定会垮的。
他记得和夫人一起住的时候,先生是没有这种症状的。最近两人闹别扭,先生又还要忙新的企划案,失眠的症状也越来越严重了。
即使是这样,先生也一直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