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李承平围杀于海上,后得大皇子李治,二皇子李承泽相救,厮杀之中,将明家父子全部斩杀于海上。”
“什……什么?”明石兰彻彻底底傻住了。
而此时的明竹香,面色仍然没有任何的变化,她似乎还在笑,在笑面前这些人的罪有应得,在笑他们曾经的不可一世和现在如同阶下囚的样子。
明石兰跪下了。
下跪不能解决任何的事情,在哪儿都是一样的,范闲再次挥剑的时候,血花四溅。
那傲视整个江南的两具尸体,沉入了大海。
御君剑仍未入鞘。
这是最让人胆寒的地方。
此时的范闲看着面前的人,他似乎像是和一个九品高手对垒一般的目光,他的气息已经乱了,他气喘吁吁的看着面前的所有人,他的心开始悲愤了起来。
如果一个人的出生便沾满了罪恶,不能够真的做到天下太平,范闲只是想保护好身边的人,可是现在的罪恶已经到了他的周身,他的脚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
以杀止杀!
范闲眼皮松散的抬了起来,对着二皇子说道,“到你了。”
二皇子皱眉,“我?”
“是,你。”范闲平静的走到了二皇子面前,“你知道,我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这个世界上的人犯错,是可以得到谅解的,明石兰第一次围杀我的时候,我理解了他,我放过了他,这是第二次,我不会给他机会的。”
二皇子语塞。
“你是皇子,我可以给你三次机会。”范闲说道。
“第一次,牛栏街刺杀,程玉柱差点杀了我,给我挡下来的人叫滕子京,你记住,他不是一个护卫,即便他是一个护卫,他也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范闲的面目开始狰狞了起来。
“第二次,我一上北齐,你威胁我的弟弟范思哲,你将他拉入抱月楼,想要以他的生命来作为牵制我的代价,他保护了我,至此现在还孤身一人在北齐,那是我的弟弟,我的亲弟弟,我范闲的亲弟弟!你威胁我的老师费介,老师被蒙在鼓里,险些遭你毒手,你威胁滕子京的家人,你想要一把火杀了他们,这些东西,都是帐,都是要一比一比的算!”范闲指着自己的腹部,“这一剑,是言冰云刺的,是为了让他进入你的身边,为了让你相信他,这一笔也算在你头上。这一次给我挡下来的人,是言冰云,他苟且偷生,在你身边帮你做了千万件恶心到死,恬不知耻的事情!他也是人,活生生的人!他为了自己的孩子,必须要跟你苟且到最后,现在他别无选择。”
“第三次,我二上北齐,你带五万大军围杀我于西锤边关,海棠、于振子出手相救,将整个局势扭转,我将你困在西锤边关七天七夜,我想让你明白一件事情,这是我给你的第三次机会,比任何人都多的一次机会,你完完全全的可以死在那里,但是你没有,你活下来了,你知道吗?那是最后的一次机会!那一次救下我的人,是我背后的精兵,他们都是孩子,都是你亲手埋在秀玉堂之下的一个一个的孩子!他们十五岁,十六岁,他们连加冠礼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进入京都城都会开心的掉眼泪!他们会把京都城守备军给他们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甚至是掉色,他们会把长枪巨剑阔刀擦得干干净净,他们会到我的身边说,‘大人,谢谢你救了我’!他们也是人,他们也是一个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们就想活下去!他们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第四次,东海之役,我没有动手,我想要带着所有人回到京都城,你和前三次一样,从来没有问过我是不是要害你?如果我要害你,言冰云随时可以将所有的证据都递交到皇帝的面前,你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我范闲不要皇位,不要权力,我从未想过要和你争抢什么,但是你的理论一直都很有趣,你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好,那我便是有罪的!”范闲直接将御君剑插在了地上,二皇子震慑向后退了三步。
他指着二皇子说道,“你勾结长公主,结党营私,私军四起,你想杀皇帝!你知道吗?你想杀皇帝这件事情,陛下早就告诉我了!不然我凭何穿着一身金盔金甲?我凭什么拿这把御君剑!”
“第四次,你杀我三千将士,三千将士!”范闲的泪光泛了出来,“你还……杀了曲涵,你杀了一个无法饶恕的人,滕子京已经够你抵一命了,这曲涵之死,够你碎尸万段!”
“三千将士,将帅之下三千将士!”范闲走到了二皇子的面前,“李承泽!三千孩子啊!三千个没有满二十岁的孩子啊!你怎么忍心一剑一剑杀了他们!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带着庆国五万人过来送死!你庆国的皇子,带着庆国的军队,攻打庆国的子民!你凭什么!”
“凭……”二皇子哽咽了,他没有见过范闲如此的阵势,更没有见过范闲如此的愤怒!
当然,范闲的愤怒都是在心底的,直到现在,爆发了出来。
“念!”范闲喝道,他的泪水飘洒在空中。
“庆国二皇子殿下,率三万水师汇聚江面之上,被私军伏击,山河崩塌,主战舰被围杀,二皇子协同皇子妃叶灵儿,于庆历二十八年春,四月四日,葬身大海之中。”邓子越简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