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科兹洛夫只感觉到了一阵的心累,他印象当中的老大并没有那么的疯癫或是神经质,但同时却也让科兹洛夫感到了一丝的困惑以及……警惕。
因为就在刚才,科兹洛夫产生了一丝在他们这一行当中绝对不应该有的一丝情绪。
自认为自己足够了解自己的老大……这是他们这一行当中绝对的禁忌,哪怕你真的很了解,了解到对方今天裤头都是什么颜色的,都不能有一丝这样的思想。
别看自己在他们这一帮派当中的地位极高,但真正决定性命的只准有一个人……
“……”一想到自己刚才产生的情绪,科兹洛夫就不由得感觉周围得空气变冷了几分,但作为杀手,他最能够忍受的就是让自己的血一直冷下去。
“不好奇吗?”毒手先生忽然转头对着科兹洛夫问道,类似的这种问题毒手先生曾经无数次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时间,无数次的问过。
而对此,科兹洛夫的回答也是一如既往的。
“老板,我是一个杀手,我的任务只有服从,我当年是被你捡回来的,我都听您的。”科兹洛夫平淡的说道,这也是这多年以来一直唯一的答案。
这个答案并没有其他的目的,单纯的只是自己的老板毒手,在要求他回忆起自己的小时候……
自己当时的家不大是那种相当标准的三居室,很旧的一个房子了,前前后后不知道更换过多少主人了,但听说上一任的主人是被调走的,但看着房间的死老鼠很没来由的,当时的科兹洛夫认为上一任主人一定是被标注成永久失踪人口了,而且还是被失踪的那种……
或许自己从小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种吧。
但区区一个死老鼠不可能阻止一家人的入住的,仅仅一晚上大家就好像成为了这片区域当中永久的老住户了,而跟所有的老住户一样的是,父亲和母亲虽然职位不高但却拥有一项在餐桌上的特权。
那不大的客厅和厨房在父母的眼中就是办公室和演讲厅,是可以进行集体心理健康辅导的地方。那种在十九世纪,全部西伯利亚俄国文化都存在于贵族的庄园里,到了二十世纪就产生于厨房了。
在那里可以臭骂一切而不用担心什么,整天不用害怕什么,这个世界有什么能够让他们害怕的呢?
因为在厨房里大家都是自己人。
在厨房乒乓作响的菜板所迸发出来的似奇思妙想的思想,天马行空的各色规划,胡扯各种博人一笑的笑话……
那时候的政治幽默真是遍地开花!其中有些经典就连科兹洛夫现在都还记得:“共产主义者是读马克思的人,反共产主义者是懂马克思的人……一切好像都该这么进行下去,一切的一切好像都一直可以持续下去。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新上任的委员会,新来的战争……新来的失业,一切都是新的唯独他们是旧的。
失业让一切都改变了,或者说改变的只有那小小的三居室……
没有了工作的父亲好像一下失去了所有,他曾经坚挺的腰背好像忽然被人抽走了脊椎,健壮的身体一下就垮了下来,原本因为劳动而附加的宽大的身躯一下就变成了拖着他行动的累赘,整个身体忽然就臃肿了,脑袋都好像要蜷缩在身体里面。
但就是这样一个畏畏缩缩的人,却在那一晚造成了对于科兹洛夫来说完全无法挽回的后果。
而导火索好像仅仅只是因为盘子没有擦干净……还是盘子被打碎了呢?
但这都不重要,核弹的起爆器最开始的时候最大的威力也不过是小小的火花而已……至于后边的,无所谓了。
暴发的矛盾点可以是一个被打碎的盘子玻璃杯或是从筷子上掉落的菜……什么都好只需要一个理由而已。
这一点科兹洛夫没有继续回忆的打算……那一晚喝多的父亲将他的鼻梁和胳膊都打断了,一切仅仅只是因为失业或是更小一点的……仅仅只是因为多看了一眼而已。
但也就说在那一晚,他被捡到……被面前的这个男人给捡到。
这也是毒手一直希望他所回忆的范围……这一点科兹洛夫很清楚。
“我听您的。”科兹洛夫说道而毒手则是笑呵呵的将科兹洛夫揽过来用力的拍了拍科兹洛夫强壮的肩膀。
“呵呵,想当初我在那晚将你带回来的时候,你不过是一个走路都会打颤的孩子,现在都已经变成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毒手似乎很满意科兹洛夫的回答,即便这样的回答已经重复了很多次了。
而对此科兹洛夫没有任何的情绪上的反应,一如既往的毕竟这句话已经成为了唯一的答案并且重复上千遍了,没有人会对重复上千次的事情产生情绪的。
“目标是谁?”科兹洛夫再次问道一般这种情况下毒手通常就会给他一个照片或是性命。
但这次毒手却是真正的做出了让科兹洛夫感到诧异的事情……
“外边现在是不是乱的很?”毒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