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徐母捶了捶自己发酸的腰,“曼禾她爹还在的时候,有仆人做这些,我哪里用的着干活,这一天天的累死我了。 ”
徐顺低着头,低声问道:“娘,曼禾她就不帮你做一星半点活?”
徐母抻了抻身子,摆手道:“这可使不得,她肚子里有我的小孙孙,怎么着也得先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徐顺祥黑着脸,对穆曼禾肚子里这那块不知生父是谁的肉,心中异常不满,“她哪有这么金贵?娘,你不用每天给她做这些吃的,劳心劳力的,估计她还不领情!”
这话说的也是实在,穆曼禾作为千金小姐,什么玩意没吃过,徐母做的东西要不是太油腻就是太咸,徐曼禾吃得下才怪,最后都便宜了她身边那只贵宾犬。
可徐母不知道啊,每天乐呵呵的继续做,被穆曼禾耍着玩。
不知情的徐母听到儿子这么说,以为是夫妻俩闹矛盾了,唬着脸说:“我不管你和曼禾怎么了,反正你得看顾好我的孙子,出了事我跟你急。”
徐顺祥:“…”什么狗屁孙子,还不知道是不是老子的种!!
徐顺祥暗自跳脚,老娘不知实情,他又有口难言,留下一句“我回房了”,就哒哒往楼上去了。
来到他与穆曼禾两人的房间,徐顺祥顺着视线看到坐在梳妆镜旁边涂着指甲油的穆曼禾,贵宾犬乖巧的为她把鞋子叼过来,然后安分的蹲在她脚边,这只狗是穆阕送给她的,她宝贝的很。
穆曼禾从镜子里看到来人,漫不经心道:“哟,你回来了,这是又被拒了吧,咯咯!”
穆曼禾笑得太过讽刺,徐顺祥脸都快绷不住了,撕扯出一抹难看的笑,“曼禾,瞧你这话说的,我当然可以找到一份工作,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徐顺祥在大学学的是外语,今天他出去就是去找一份翻译的工作,可是在大学时,他不是忙着勾三搭四就是左右逢源,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放在学业上,所以这专业学的也是半桶水的水平,翻译出来的东西狗屁不是。
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他不行,又怎么放心将文件交给他翻译呢?
穆曼禾听到这话撇了撇嘴,心里明镜似的,也不戳穿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空有一副皮囊,内里却是一堆杂草,中看不中用。
她轻轻吹了吹手指甲上未干的指甲油,站起来对徐顺祥说道:“你回来得正好,我正打算去找张老爷,这个月的银元,他还没给我呢!你送我去他那里,给我做掩护。”
看着她肚子上微微的凸起,徐顺祥眼神闪了闪,“曼禾,你看,你都和张老爷这么熟了,能不能在他面前美言几句,让他给我安排一份工作,这样每月也好给家里多一份进项不是。”
穆曼禾嗤了一声,“行吧,我会看着办的。”心里却想,张吝又不是做慈善的,每个月给她银元,放任她养着徐家人已经算大方了,还给徐顺祥找工作?怕不是做梦,她才不去触这个霉头。
像穆曼禾这般自私的人,本来是不想留着徐家这么一家拖油瓶,可是她肚子里的货不知道是不是张吝的,万一不是,留着徐家还有一条退路,起码他们还能伺候她不是吗?
徐顺祥知道她树敌太多,每次出门必定要把脸遮住,为了讨好她,他殷勤的把丝巾拿过来给她披在头上,给她收拾好后,两人一块下楼。
刚把鸡汤做好的徐母看到儿子儿媳又要出去,急忙喊道:“这还做啥呢?鸡汤煲好了,你们吃完再走不迟。”
穆曼禾不爱搭理她,自顾往前走,徐顺祥停下脚步,好声好气的对徐母道:“娘,我带曼禾去玛利亚医院看看身体,时间有点赶,就先走了哈。”
徐母一堆的话还没说,两人就走了,留下的徐母嘀咕道:“有什么好看的,那什么破医院诊费这么贵。”
出了公寓,徐顺祥叫了两辆黄包车,穆曼禾以前出行都是轿车接送,现在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她已经坐了好几次黄包车了,都已经无感了。
两人要去的当然不是张公馆,而是张吝办公的地方。两人来到官邸大门,入眼可见里面是中西结合的别墅式建筑,以威严、气派的主楼为中心,四周配建副官楼、警卫室、附楼、花园、停车坪等,占地几千多平方米。
门外的警卫员,搜了两人身上的物件,发现没有异常之后直接放行。
穆曼禾和徐顺祥熟门熟路来到张吝办公门外,不同于以往被迎接进去,他们被门外的守卫拦在外面,守卫让他们等着,张老爷还在干正事。
两人只好在走廊的木椅上坐着等待,房子不隔音,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里面传来声音,什么“大学生”“地下分子”“祸乱”的词,听起来让人揪心。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办公门打开,走出来三个男人,是几张陌生面孔,穆曼禾和徐顺祥两人不敢多看,低着头保持沉默。
倒是三个男人看到两人,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个人直接上前捏住穆曼禾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嘿,这不是大小姐吗?真巧啊,居然能在这遇见你,以前要见你一面那可不容易啊!”
身处这紧张的气氛,徐顺祥大气不敢喘,更不要提说话了,也就任由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