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冬日早已过去,纯白的雪化成了水,匆匆离去。
皇宫之中,百花盛放,又是一年春。
“娘娘,您如今是有身子的人,不可在外边吹风了。”碧玉走到林若初身旁劝道。
林若初笑着摆摆手,把手伸出窗外,接到了一片落花。
是梨花啊。
“不晓得东宫的那棵梨树可好?”林若初陷入回忆里,眉眼泛起丝丝甜蜜。
林若初低头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听说东宫那棵树长得好极了,整个冬日也开着花不曾凋败。”碧玉扶着林若初往屋子里走,她知道自家主子哪是想问树啊,分明是想问栽树的那个人。
林若初伸出手轻轻弹了弹碧玉的脑门,一脸无奈的笑着,“你呀。”
“娘娘,刚刚墨五送来了东西。是殿下从平南寄来的,恭贺娘娘后日封后。”碧玉站到林若初身后给她捏着肩。
林若初端起一旁的茶盏,微微抿了抿,心里涌起一片苦涩,
“还没消气么?”
碧玉心里叹了口气,主子们的事她也说不上什么。明明两个人都互相记挂着,却都稳如泰山一般的坐着。
“陪本宫去看看废后吧。”林若初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扶着腰站起身。
咚咚咚------敲打木鱼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中尤为明显。
有节奏的空灵的木鱼声,仿佛能够洗涤人的心灵,让人疲惫的身心安静下来。
“贵妃娘娘,不对,应该称呼皇后娘娘了,”
“没想到皇后娘娘还有闲心来看我这个废人。”
废后停下敲打的动作,平静的笑着,仿佛一切视为无物一般,看着林若初。
林若初慢慢踩着小步子,摇曳着身姿,走到她的面前,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后日本宫便要成为皇后了,想把这份喜悦说与娘娘听。”
“毕竟娘娘也曾是皇后,想必能懂我的这份喜悦。”林若初嘴角带着笑,一脸无害的看着废后。
废后抬起头嘴角依旧带着温润的笑,只是放在身侧的手牢牢攥着木鱼棒。
“那就恭喜娘娘了,得偿所愿。”她闭上眼继续敲打着木鱼。
林若初小心翼翼的蹲下,撑着下巴,歪着脑袋看她,
“娘娘可曾后悔了?”
“后悔听了秦至川夫妇的话,把我送进来?”
废后闭着眼,嘴里念着经,就是不理会林若初。
“如果娘娘不曾答应他们,想必现在您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您的儿子依旧是风光霁月的太子,而不是被贬至平南。”
“娘娘难道不悔?”
废后猛的睁开眼,眼里的恶毒一闪而过,终于还是暴露出真实的模样,卸掉了伪装的皮。
她大笑了一声,眼睛死死的盯着林若初,“悔,如何不悔!”
林若初起身,拍了拍宽大的衣袖,微微弯着身子,一脸笑意的看着她,
“娘娘不装了?”她就知道这毒妇,怎么可能真的洗心革面,吃斋念佛。
“林若初,你总说我恶毒,心机深沉,那你呢?你又是个什么好人?”
“为了扳倒我,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利用。”
“不过有一点我倒是没想通,郭太医怎么就成了你的人?”废后心里一直疑惑,林若初还未进宫,郭太医便在为她做事。
下药之事她并没有吩咐郭太医,郭太医却一口咬定是她,还把之前来往的证据拿了出来,让她欲辩而无方。
林若初歪着头笑的一脸无害,语气里满是无辜,
“这可得多亏娘娘你了。”
“娘娘一向喜欢斩草除根,害了人家妻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万一哪天人家郭太医知道了呢。”
在吱吱的帮助下,林若初告诉郭太医他妻儿早已被害的消息,他也在乱葬岗找到了妻儿的尸身。
皇后拿他妻儿的性命威胁他在后宫做事,不曾想他的妻儿早已被害。
若有一日,他没了用,他自己的性命也要交代了。
他这辈子造了太多孽了,只能用这条命去偿还了。
废后无力的倒在地上,捂着面大笑不停,眼泪却从指缝流出。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弄死你,哈哈,哈哈……”
“你不得好死!林若初你不得好死!”
林若初摇摇头,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呼吸打在她的脸上,笑里暗藏着危险,
“那就请娘娘你好好活着,活着才能好好看着,本宫如何坐上皇后之位,本宫的儿子日后如何坐上皇帝之位。”
“本宫如何活的好好的。”
你想要的,都不会属于你,都会成为我的。
封后大典,举国同庆。
下人们早早将朝服朝冠预备好,服侍着林若初穿戴好。
皇帝的近臣手持金节朝关雎宫走来,(金节是旧时殿庭内的仪仗,册封礼上必备之物,皇帝的近臣护送,彰显皇帝的重视。)王德全接过金节,放在关雎宫的案台之上。
林若初从关雎宫里缓缓走出,身后跟着一众命妇。
林若初一步一步走向高台,台阶一阶一阶的踩在脚下,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