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撑在墙上,才没摔倒,不过头上已经是鲜血淋漓,非常狼狈。
我对领头的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你东西了?”
领头的是个肥胖的光头,他横了我一眼,说:“不是小偷,你大晚上来我这厂子干啥?玩儿人鬼情未了啊?”
我辩解说:“再说,这片厂区都废弃不知道多少年了,老板横死多年,怎么就成了你的厂子了?”
领头的根本不理我,提着钢管又朝我劈了过来,我侧身躲过去,钢管砸在我身后的桌子上,居然将桌面敲出个窟窿。
这一下要是落我身上,恐怕我脑袋都要让他敲出个坑来,我俩无冤无仇,这孙子居然下死手。
跟着,又是两把刀朝我劈了过来,都是朝我头上招呼。
我算是明白了,他们根本不是打架,而是要杀人。
我扭头看向棺材上的黄皮子,它正冲我发出阵阵狞笑,我背后一阵恶寒,突然明白过来,一定是这黄皮子在捣鬼。
我左冲右突,根本没办法突围,后肩上突然挨了一刀,鲜血立刻飙了出来,疼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
可这帮人,见血非但不害怕,反而砍得更兴奋,很快我腿上又挨了一刀,疼得我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黄皮子发出阵阵狞笑,显然在为它的杰作得意。
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乱刀砍死在这儿,就算凶手落网,也没人会想到,真正害死我的人,居然是只黄皮子。
我想想都觉得憋屈。
师傅为了我苦心经营,甚至舍身改我命格,没想到我堂堂阴阳通判的传人,居然栽在一只黄皮子手上。
眼看我就要被活活砍死,突然,黑暗深处响起阵阵怪异的声音,像是很多人的皮鞋踹在地上的声音。
那声音的节奏很快,眨眼就到了我面前,我举着手电筒照过去,眼前突然齐刷刷的出现一排人影。
我定睛才看清楚,那居然是一大群尸体,有的尸体身上还挂着冰晶,想必才从冷冻库里出来。
我虽说看棺材铺这么多年,跟尸体也打了不少交道,可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尸体,还是能自己站着的尸体。
这事儿太怪了,我隐隐觉得,今晚的局怕是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那帮人还对我穷追不舍,我边躲边打,险象环生,随时有可能被砍掉脑袋,身上又受了几处伤。
一把刀朝我脖子上砍下来,我已经没有躲开的力气,就在我束手待毙的时候,突然,就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把刀断成了两截,掉在了地上。
一具尸体挡在了我面前。
我呆住了,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紧接着,就听到一连串乒乒乓乓的声响,那些砍刀全招呼在那具尸体身上,砍刀要么折断,要么倒飞出去。
地上一片狼藉。
那些尸体突然蜂拥过来,把七八个刀手团团围住,刀手突然恢复神智,看到这诡异的一幕,全呆住了。
一个瘦高个看着那些尸体,惊讶的说:“老大,咱这是在哪儿?怎么这么多尸体?”
光头拍着脑门战战兢兢的说:“老子哪儿知道这是哪儿?真他娘的晦气,哪儿弄来的这些玩意儿?”
他推开拦住他的尸体,连推了几下没反应,猛的一脚踹了过去。
就听“咔嚓”一声响,大光头的腿骨折了,疼得他在地上大呼小叫,连尿都喷了出来。
这帮人个个一身纹身,人人都是混不吝,见老大受伤,拳头立刻全往尸体身上招呼,现场顿时惨叫声一片。
他们捂手的捂手,抱脚的抱脚,全都骨折了。
黄皮子见情况不妙,“嗖”的窜进黑暗中,打算逃之夭夭,一具尸体突然风一样追了过去,就听黑暗中响起黄皮子“吱吱吱”的惨叫声。
过了片刻,那具尸体跳了过来,居然是具僵尸。
它双手掐着黄皮子,出现在我面前,猛的将黄皮子扔地上,摔得那黄皮子又是一连声的惨叫。
我突然明白了,这僵尸是把黄皮子交给我,任由我处置的意思。
那黄皮子不复刚才的嚣张,满脸惊恐的瞪着我,眼神里甚至有些求饶的意味。
它刚才差点害死我,我怎么可能放过它,我一把揪住它,把它给倒提了起来,黄皮子开口道:“你已经杀了我那么多徒子徒孙,我报复你一下,也是说得过去的吧?何况……我徒子徒孙都死了,而你只是受了点儿伤……”
我横了它一眼,说:“你害我兄弟在先,暗算我在后,你徒子徒孙被杀,是你们自找的,你居然还有脸来找我算账?”
黄皮子战战兢兢的说:“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听它这么说,我有些犹豫,倒不是我怕它,实在是师傅下葬那天,万仙儿跪拜,黄皮子给足了我师门脸面,我多少要给它们黄家点儿面子吧?
我想了想,放了那黄皮子,对它说:“赶紧给我滚,再让我看到你,别怪大爷不客气啊……”
那黄皮子扭头就跑,跑出几步,我眼前突然起了一层黄雾,我意识到不好,急忙捂住口鼻。
脖子突然一紧,就听黄皮子怪笑道:“好你个狂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