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五,王银钏来了平安信,他们已经启程离开蓝关。
魏虎不蠢 ,发生这样的事,立马拐道去了商洛府。
现任商洛知府金安是王相的门生,听闻此变故,于是安排一队府兵护送他们到岭南道再回来。
一切又归于平静。
王相最近很得意,三闺女给他引荐的崔五郎,很是个人才,做得一手好文章。
难能可贵的是,崔五郎非但没有以相爷门生自居,还给王相举荐了另一位举子。
王相在读过他带来的文章以后,更是惊叹。
这个沈岁聿更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子,有状元之才。
开春的会试,这二人必然高中。
王相抚着他的山羊胡,满意的笑了。
可算能功成身退,他也算对得起先帝的嘱托了。
王相开心,大手一挥,给三女又添了些银钱首饰,说是给她的嫁妆。
王宝钏捂脸,就知道她爹嫌弃她是老姑娘了。
王相送钱的第二天,王宝钏又收到了李羡给她的赔罪礼。
是一大匣子的银钱,来人说了:“殿下让三小姐拿着玩。”
王宝钏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二个都要给她送钱,就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如果望江楼管事在这里,他一定会惊呼:夭寿嗷,东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清河同乡会馆的崔宴昭也很想不通,好友总想拉他去勾栏听曲怎么破?
“崔兄,今夜再陪我去一趟望江楼吧。”
“沈兄,不是某不和你去,实在是相爷这次出的题,太过刁钻,崔某到现在还没写出来呢。”
崔宴昭可是带着全家的希望,他不可能像沈岁聿那个富家公子一样的。
沈岁聿很为难:“崔兄,你就再帮小弟一把。”
沈岁聿不是说非得带上崔宴昭不可,他单独去望江楼,赵九娘压根就不见他。
崔宴昭很纳闷:“沈兄,何不为九娘赎身?”
这样就可以每天都看见她了不是吗?
沈岁聿苦笑:“我们之间若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赵九娘连单独见他都不肯,更别提赎身了。
他还记得那一夜,情至浓时,他说:“赵覆雪,从望江楼出来吧,我不想再失去你。”
他亲眼看着怀里女子热情如火的眸子,瞬间转为了冰冷。
“要我跟你走,叫你娘来求我啊。”
她的眼里淬满的冰渣。
“覆雪,你知道那不可能的。”
最后沈岁聿是被赵九娘赶出来的。
王管事气的跳脚,这位沈公子,为了见九娘一面,那都是一掷千金,豪爽得很。
九娘怎么可以这样对财神爷呢。
太过分了。
王管事在账簿上加一笔,年底要扣九娘奖金。
沈岁聿给崔宴昭深深作揖:“王相那道题不难,还请崔兄帮沈某一把。”
崔.工具人.宴昭:“那好吧。”
他给沈岁聿当工具人,沈岁聿给他参考答案,这很好。
望江楼的王管事,原则上是不会为难歌姬。
如果有歌姬不想见得客人,他会从中周旋,但是如果一次来两个。
这不业绩翻倍嘛,王管事到赵九娘跟前,开始洗脑模式。
“管事你别说了,把人带过来吧。”
赵九娘好头疼。
“沈兄,看好你哦。”
拉来凑数的崔宴昭又半路开溜了。
沈岁聿又对他拱了拱手:“多谢崔兄,王相出的那道题,出自《礼记》,我房间书案,有我写的文章,崔兄可拿去参考。”
崔宴昭没回头,抬手摆了摆,表示知道了。
沈岁聿去了赵九娘门前,踌躇不前,深呼吸又深呼吸,鼓起勇气抬手叩门。
“请进。”
赵九娘早知道他要来的。
这几天他总是会来,但是有什么用呢,那五年的鸿沟,并不会因为两人的重逢而消弭殆尽。
沈岁聿得了允许,咽了咽唾沫,推门进屋。
赵九娘侧身斜躺在床榻上假寐,她甚至都不看沈岁聿一眼。
“坐,茶水在桌子上,要喝自己倒。”
那副老娘独自美丽,莫挨老娘的姿态,要是王管事看到,又要扣她年底奖金。
沈岁聿把门关好,这才来到她身边。
赵九娘今晚换了身锦葵紫薄衫,同色系的亵衣,金线团就的金丝雪浪牡丹,高洁又妖娆。
沈岁聿脸色微变,然而终究没有说什么,解下外袍给她披上。
“怎么?怕我冷啊?”
赵九娘这才睁眼,先看了她身上的玄色锦袍,抬手拂去。
沈岁聿蹲在她床前,又给她披上外袍:“你乖一点。”
“嘘,阿岁太吵了。”
赵九娘伸出右手食指堵着他的嘴,撑着身子坐起来,肩头薄衫稍微滑落,沈岁聿别过头不看。
“啧啧,那晚姐姐长,姐姐短,如今你怎么不敢看?”
沈岁聿耳根子红了一片:“赵覆雪,你能不能好好穿衣?”
赵九娘轻声哼哼,娇憨中夹杂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