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银钏接住她丢过来的帕子,往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又把帕子还给她。
“谁说的?谁说我怕了。”
她只是觉得遗憾。
她的郎君,就算她怎么骂,怎么揪他耳朵,魏虎永远都是娘子说的对。
她从来没想过,除了她以外,魏虎怎么还能有其他女人。
他在梦里喊她的名字,那么的温柔。
王银钏站起来,痛定思痛,又开始吆喝着让丫鬟婆子进来。
“把这床上的被子还有床褥子,都给我拿出去烧了。”
丫鬟婆子进来了,又被这二小姐的操作弄懵了。
这怎么又要烧?
三小姐你难道没有把二小姐哄好?
“二小姐,这锦被,这上边的刺绣,可都是您当初出嫁的时候,一针一线绣的。”
胆子大一些的王妈妈,试图再劝一劝自己一手带大的小姐。
“我让你们都拿出去烧了,没听到吗?”
婆子和丫鬟面面相觑,生怕烧了,喜怒无常的二小姐回头后悔了。
是不是就得罚她们?
“三小姐您看这?”
王妈妈让王宝钏劝劝她二姐。
王宝钏微微一笑,给她们做了主:“二姐说脏了,那就拿出去烧了吧。”
有了做担保的,王妈妈这才松了口气。
万一二小姐以后反悔了,三小姐可是要帮她们说话的。
成套的朱红色锦被,褥子很快就被丫鬟婆子换了下来拿出去烧了。
王妈妈拿着个雕刻了百子千孙图的玉枕头过来请示要怎么处理。
王银钏想都没想冷哼道:“送到望江楼去,记住了不是交给霍英奴,是砸,听懂了吗?”
那贱人不是说,她拥有的,她都喜欢得紧,那她就成全了她。
王妈妈得了吩咐,就要将玉枕拿走。
“等等。”
王宝钏把王妈妈叫住了。
“二姐,你这玉枕头可是爹送给你的陪嫁,你就这样拿去砸人啊。”
“就算是嫌它脏了,咱把它卖了换些银钱回来充实你的小金库,它不香吗?”
王宝钏十分不赞成,这不是便宜了人家。
这个玉枕头就算拿出去卖了,多少也值个百八十两呢。
真是浪费。
听了妹妹的话,王银钏顿觉十分懊恼。
差点白给人家送银子。
“回来,王妈妈,把这玉枕拿去当了,死当。”
在魏府闹了一场,王银钏忽的又伤感起来。
这个房间里,有过她和魏虎曾经的快乐。
如今却是一片狼藉。
王银钏靠在她妹肩头,向她倾诉。
“我早就知道他在外边有人的。”
“你说得没错,男人怎么可能会一辈子只爱一个女人呢?”
“魏虎在梦里,都喊着英奴,宝钏,二姐这心难受得很。”
王银钏右手举起,轻锤心口。
那里,曾经有给魏虎的无数爱意。
如今这情,都似落花,打水漂了。
王宝钏轻轻抱着她二姐,静静的让她把情绪都发泄出来。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女子又不希望能得一生一世一心人。”
“可这世道吃人啊,宝钏,就连娘家给我们准备的陪嫁丫头,那都是给姑爷准备的。”
“二姐,我们该回家了。”
她们出来够久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纱窗,在墙角投下一片阴影。
暗黄的光,给屋子蒙上一层纱,静谧和谐。
相府的车马就在外边侯着,离开时,吹来阵凉风,车帘子在微风吹拂中,偶尔掀起一角。
魏府在她们的视线里,渐渐消失。
哎,二姐和二姐夫经过了这样的事,往后纵使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
魏豹躲在暗处,不敢出来见王宝钏。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底一片苦涩。
他曾年少时,遇一人,甚欢喜,然终究是未能留之。
相府马车经过含光街时,同清河王府的马车擦肩而过。
马车经过青砖路面的大坑,颠了一下,把李清河颠醒了。
“到哪里了?”
李清河睡得迷迷糊糊,犹在梦中。
婢女轻声回了:“回禀郡主,马车才刚到含光街呢 ,离咱们王府还远,您再睡会。”
“不睡了,给我煮些茶来,就煮清茶,其他什么都不要加,我醒醒神。”
李清河十分优雅的打着哈欠,眯着眼掀开车帘子。
“嗯?”
李清河揉了揉眼,她看花眼了吧。
怎么会看到相府的车马?
“绿织,你来瞧瞧,这是相府的马车不?”
她叫来婢女,确认下是不是自己眼神不好。
“郡主,是相府的马车。”
叫绿织的婢女帮她确认完毕,又回去专心煮茶。
好你个李十八,她还说怎么不来找她玩,就连邀她一块去慈云寺上香的帖子都给拒了。
去玩都不带上她,李郡主表示好受伤。
“去查查,王十八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