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方竹拿着衣服去了隔壁房间。
换好后把毛巾还给她。
沈莹莹看着干干的,几乎感觉不到潮意的毛巾,又看了看他还在滴水的头发。
“你没用吗?”
“用了。”谢方竹说,伸手拿起刚刚换新衣服前换下的旧衣服,打算用那衣服擦干头发,“我天天在井下干活,头发里都是煤灰,怕弄脏了。”
其实不仅头发,他身上也没有用。
湿漉漉的身体是把裤子拧干擦的。
她的毛巾,他只擦了脸。
那么白那么香的毛巾,就是她不嫌弃,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这有什么的?你又不是没洗头没洗澡。”沈莹莹拉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的动作,拽着他的衣领强制他在床边坐下,拿起毛巾为他擦头发。
边擦边嗔:“就是你没洗,我也不怕你弄脏。你个傻子,刚我还以为你嫌弃我呢。”
谢方竹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一开始有些不适应。
毕竟他长这么大,也就只看过小孩要人帮忙擦头发,还没见过哪个有手有脚的大男人要帮忙擦头发的。
实在难为情的不行。
可体验一下,又舍不得推开了。
讷讷地回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下回我帮你擦。”
沈莹莹一听就乐了,实在没想到会从他口里说出这样的话。
“说你是傻子还真就是傻子了,给你擦次头发还想着还,你是不是不把我当媳妇了。”
其实谢方竹在人际交往上面,从来都是游刃有余的,绝不会让自己陷进尴尬的局面。
可面对沈莹莹,他的脑袋就像被棒槌捶了一棍,脑壳转的比平时慢了百十倍不止。
不仅老被她牵着鼻子走,甚至嘴像是不听控制一样,老说出奇怪的话。
像是给自己挖坑,然后自己往下跳,最后被她堵的无言以对。
唉,真是栽她手里了。
“怎么会?”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认同了她给自己冠的头衔,“你就当我是傻子吧。”
瞧他那又无奈又宠溺的神情,沈莹莹有些忍俊不禁,心道原来恋爱中,无论男女,智商都会暴跌百分之八十啊。
就是丧心病狂的大反派也一样。
“就逗逗你啦,你还当真啦!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把我当媳妇?”话落,她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你好像一点都不关心我哦?”
“什么?”谢方竹没明白她突然急转弯的意思。
“就是一点都不关心我的事啊。”沈莹莹说,顺势把沈家才的事拎了出来,“你看我三哥上来,你连问一下都不问哦?难道你不好奇他上来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方竹沉默了下,其实刚听到沈家才上来的时候,他以为是因为沈家才上来了,所以即使天黑了,她还忙着给沈家才的衣服钉扣子。
心里嫉妒的很,才没心思明知故追问,沈家才每次上来不是要钱就是要东西。
听说他快要结婚了,上次沈莹莹又买了好些布,不是来拿衣服,就是来拿钱的。
后来知道那衣服其实是给他的,心被填的满满的,都是高兴和感动。
哪还有心思想沈家才的事?早把他忘南京去了。
直到陈文兴上来送椒盐蛇段,跟他说了沈家才的事,才又想起那厮。
和他猜的没错,沈家才上来是找沈莹莹要结婚的彩礼钱还有衣服的。
但沈莹莹都没给,沈家才凶的不行,还好沈莹莹聪明,把沈家才赶跑了,才没出事。
陈文兴可能是担心女儿陈晴晴经常陪沈莹莹会受到波及,还特意提醒他:
作为一个男人,不仅要对媳妇好,更要时刻关注媳妇的情况。
女人比男人害臊,有些事情可能不好意思说。
所以要善用眼睛去发现,去挖掘,该给媳妇撑腰的,就要给媳妇撑腰,千万不要让媳妇闷头被欺负了。
如果是从前,谢方竹才懒得管这些破事。
沈莹莹和沈家人斗,在他看来就是狗咬狗,无论哪方吃瘪他都高兴。
可现在不同了,沈莹莹是他的人,敢欺负他的人,就别想好过!
只是他的手段不会光彩,所以没打算和沈莹莹说。
但现在想来,他真是太粗心了。
她在钉扣子说的那句:“今天我三哥来了。”不是要跟他扯有的没的,而是因为她怕,所以暗示他,向他请求帮忙。
他当时没听懂,后来从陈文兴嘴里知道了,也没有及时安抚她。
导致她又忍不住对他提起第二次,可想而知这段时间她心里有多害怕?
想到这,谢方竹心疼的不得了。
连忙装作不清楚来龙去脉,接过她的话头问了句:“他上来干嘛?后来又怎么了……他没动手吧?”
沈莹莹倒没他想的那么柔弱,就算最差的结果是他不管这事,让沈家才真把人给带上来了,她也不怕。
之所以又和谢方竹提起沈家才,一是因为钱的事。
她骗沈家才,说500块都给了谢方竹,把锅甩到谢方竹身上,这事总得和背锅人通通气。
二是她本来就不是个做好事不留名的闷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