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回过神来，笑着对方凭说道：“伙房这边也忙得过来，不过你留下帮忙也好，有机会先与孙秀才只应一声吧。”
方凭得了焦大的应允，心中大喜。
虽然他只是伙房中的杂役，按理说，就算焦大不许，他也可以直接离去的。
可他在伙房待了几年，又得了无名界这么大的一个机缘，却是对焦大的本事愈发敬畏了。
若是焦大不许，他还真是不大敢擅离的。
方凭走后，焦大关了院门，却是怔怔有些出神。
他拜访过玉鼎真人之后，便回了下界，却是有些魂不守舍。
想来二郎定是提前预料到了这些，才想办法支走父亲的。
父亲出门游历之事，定是他一手策划的。
想到三妹思凡被囚，外甥不忿大闹，二郎的谋划与打算，还有那个心思深沉的妹夫。
焦大无声叹了口气。
他本以为，自己修为高了，就能替弟弟妹妹遮风挡雨。
可是就因着他这功法不能杀生的特性，凡事都要束手束脚。
焦大近日常常在想，是不是自废修为，改换功法，更好一些。
可他终究也只能想想而已，毕竟地仙界中如今乱局初显，他若此时自废修为，岂不是正好予人一个二郎的把柄吗。
……
午饭时间已过，因着如今已是数九寒天，伙房的小厮们也不再后院聚着了，闲暇时都跑到了公厨这边闲聊。
他们正嗑着瓜子，闲聊着家长里短之时，忽然一道身影冲了进来。
除妖司里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这常来公厨这边吃饭的，一来二去，自然也就认得了。
进来的这一位，也是在司里住宿的，名叫吴文轩。
是与张庭安，陈文等人同一批的新人，如今是在孙秀才手下做事。
吴文轩冲进来之后，众人愣了一下。
赵丰收当先开口问道：“嘿，吴小子，跑的这么急，又出什么事了？”
吴文轩缓了两口气，这才说道：“没，没出什么事，就是快到鬼市换班的时候了，我这边还少了个搭档。”
说着，转头看向了方凭，然后说道：“方凭，你跟我来吧。”
他此言一出，伙房的众人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颇有些嫉妒的看向了方凭。
如今方凭引气入体的事情，已经在伙房传开了，只是众人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方凭顿了顿，将手中的瓜子放到了桌上，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向着吴文轩的方向走了过去。
他们也没再与众人说什么，而是在一片沉默之中，径自出了公厨。
待得他们两人走远之后，赵丰收这才哼了一声。
王虎也是叹了口气。
他知道，就算他们曾经相处了三四年，就算以后方凭会常来公厨吃饭，可他们终究是不能成为好友的。
他转头看向了挡住公厨与伙房的挡板。
为什么伙房的小厮们，除了这等寒冬腊月，少有在公厨聚集的时候？
还不就是因为这道挡板，分割了两个世界。
别看他们吃饭时说说笑笑，没有顾及，好似十分相熟要好一般，可终究是，白发如新。
……
方凭与吴文轩离了公厨，这才问道：“吴哥，到底什么事呀？”
吴文轩说道：“刚才不是说了，鬼市换班呀。”
“鬼市”之名，方凭也曾听说过。
他在伙房的时候，就有不少除妖师说到过。有的是去买卖东西的，也有的是说要去值守。
不过方凭还是有些不解，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吴文轩似是瞧出了方凭的不解，于是说道：“现在司里招人，你报名了是吧？”
方凭点头，说道：“对，我本想着最近伙房忙碌，司里招人似是也不太着急，打算过完年再过来的。”
吴文轩点头，说道：“没错，今天都二十九了，本来也没指望年前招到什么人。”
“不过你不是跟我们孙头儿说了，你引气入体了吗。”
方凭点头，小心说道：“是啊，我以前也去除妖司应征过。”
“虽然那时司里说我没有资质，但还是得了一本《引气法》，我一直照着瞎练，最近才引气入体的。”
虽没什么缘由，但他莫名的，就是不想有人知道，他忽然有了修行资质，是因为焦大的提携。
吴文轩说道：“司里资质检测，手法一直都有些粗糙。”
“所以只要是来应征的，就给一本《引气法》，就是怕有你这样的，其实有资质，只是比较一般没发现。”
“而且还有的人，虽然乍一看资质不凡，但是等到真修行的时候，却是迟迟不能引气入体。”
这个方凭还是知道的。
就像吴文轩他们那一批人，虽说除妖司一开始招募了四十人，但是后来疫气扩散，招来妖鬼，除妖师死伤不少，于是吓跑了不少人。
但是更多的，却是压根就没办法成功引气入体。
最终，那一次，除妖司也只是留下了十几个人而已。
不过方凭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