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心中猜测,这暗中在方凭身上落子之人,或许就是奔着他来的。接近他,暗中算计,无论是算计母亲,还是算计二郎,若是焦大未曾察觉,说不得将来真的就让人得手了。
这一碗清汤面,就是焦大给方凭准备的。他当然不会在这灵膳上动什么手脚,只是想要看看方凭与他背后之人的反应罢了。
就算有人要通过方凭来算计他,只要焦大有所防备,必不会让那人得逞。
方凭如今不过是初入修行而已,甚至还未曾筑基,只是个炼气境的凡人而已,就算改换资质,又能有多厉害呢?三年时间,成就太乙金仙吗?
焦大对方凭虽然有所防备,却也并未太过在意。此时准备好了明日的灵膳,也就离了这灵库了。或许应该跟薛刚提一提,这灵库如今也没什么用处了,拆了给伙房扩建一下也不错的。
回到伙房,却见众人都围在一处,叽叽喳喳的说着闲话。
焦大轻咳了一声,众人见他从灵库出来,立刻脸色讪讪的散去了。
焦大冲着边上的方凭招了招手,方凭走了过来,谄笑道:“焦头儿。”
焦大随意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方凭连忙答道:“这不是今天早上周大壮一直没过来拿食盒嘛,大家就好奇了,结果刚才大壮过来的时候,我们顺嘴问了一句,说是邹游徼出来了,他不用去送饭了,以后都不用准备食盒了。”
焦大听了方凭所言,眉头一挑,看来那李庄的事情是解决了?那个挥城来的巡游掌印果然有几分本事,叫什么来着?
他走到伙房与公厨相连的门边,果然见到了邹渐,此时正与孙秀才一起吃着早饭。
焦大对那李庄的心诡也是颇为好奇,便推门走了过去。
邹渐与孙秀才也是看见了焦大,虽说也知道他不凡,可是平日里也是混熟了的,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起身相迎的虚礼,只是停下了手中吃饭的动作而已。
焦大在邹渐身旁坐下,随手取出了两张卡片,正是之前准备的灵膳,被他取用了一份。
两人见焦大也开吃了,这才放开手,继续吃饭,三人这便边吃边聊了起来。
邹渐还是客气了一句,说道:“老焦,这次还真是多谢你的那枚铜钱了。”
焦大在那铜钱之上附着了一丝心神,倒也没什么别的功用,只是在铜钱被触发时,能有所感应罢了,他自是知道,这枚买路钱并没有用到,此时听了邹渐的话,似笑非笑,说道:“你这话可说得虚伪了些。”
邹渐脸色发窘,孙秀才笑道:“还是老焦你太不懂得人情世故了呀。”
焦大闻言,也是笑了起来,邹渐这才缓和了些。
孙秀才又对焦大问道:“老焦你这是对那李庄的心诡之事感兴趣了吧。”
焦大的这点爱好,除妖司的众人早就知晓了,也不需藏着掖着。于是他开口大方承认道:“我就是个埋首炉灶的厨子,对你们那打打杀杀的有些好奇,不也是情理之中嘛。”
孙秀才与邹渐闻言,皆是撇了撇嘴。
焦大见此,哼道:“我看是你们也不知道详情吧,看来那位巡查掌印是直接回挥城去了吧。”
孙秀才也知他是故意激将,却也不以为意,说道:“你这回却是只猜对了一半。”
焦大本也只是随口一说,听孙秀才这话,愈发的好奇了,追问道:“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
孙秀才与邹渐对视了一眼,邹渐示意孙秀才给焦大解释,毕竟他也是才被放出来,许多事情还真就没有孙秀才知道的多。
孙秀才开口说道:“那位顾掌印,不愧是府城来的巡查使,果然是本领过人,不仅解决了那个心诡,还发现了那心诡的许多规则,回了挥城之后,整理成了卷册,在宫州的除妖司内传抄。防备着以后遇到类似的心诡。”
焦大恍然说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他是真的直接回了挥城,可是你们却也知道他此次斩杀心诡的详情。”
孙秀才点头道:“正是如此……”
还没等他再接着说,就被边上的人打断了话头。
“好哇,老孙,我就说你小子净是逗我们玩呢,这不是也能好好说话嘛。”
开口的,乃是一个光头,正是徐和尚。
徐和尚,王道人,孙秀才,三人皆是小旗孔向礼麾下的游徼。这三人的名字颇有些异曲同工,都不是什么绰号之类的,三人本名就是如此。可这三人,不是和尚,不是道士,更不是秀才。
孙秀才自幼家贫,父母只是朱城中普通百姓而已。望子成龙,便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只是又实在没有余财供他求学。他幼时总喜欢学人说些之乎者也的话,却常常词不达意。
后来孙秀才入了除妖司,又结识了徐和尚与王道人这两个损友,每当他说错话时,二人就逮着说他一顿。初时他对这二人颇为不满,可是后来说话却是语句通顺了许多。
三人也是因着彼此的名字,有了些情谊。
如今三人都是名录天曹的除妖司游徼了,孙秀才更是代替孔向礼执掌令房,自然早就没有那词不达意的毛病了,只是他在好友面前,难免有些玩笑话,总是故意说些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