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见这大夫忙碌,也不敢再打扰他。
于是便拿着方子,去了药房那边的柜台处抓药了。
她虽然不识字,看不懂这方子,可是济和堂的名声甚好,她自然是信得过的。
药房的伙计拿过了药方。
待得看到了左下角的圆圈,虽然看妇人这番模样,早就已经猜到了,可心下还是叹了口气。
他却是没有那张大夫的好脾气,对着妇人没好气说道:“三副药,三文。”
也不等那妇人答话,便转身抓药去了。
妇人听了这伙计的话,似是明白了什么。
回头看了一眼那位坐堂的大夫,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小心的从怀中取出钱来,又一个一个的点数。
即使是一眼便能看清楚得三个铜板,也是仔细的数了一遍又一遍。
然后将其余的铜板放好,将这三文钱紧紧的攥在手中。
待得伙计拿着药回来了,妇人连忙将手中的三文钱递了过去。
伙计接过钱来,也懒得查看,直接便将包好的三副药递给了妇人。
妇人接过药之后,又是连连道谢。
在伙计不耐烦的催促声中,领着懵懂的小女孩儿走了。
待得妇人已经领着孩子走远了,边上的另一个伙计方才凑了过来。
笑着问道:“怎么,又是有记号的方子?”
那抓药的伙计轻叹了一声,说道:“唉,咱东家就是好心。”
“这些人呐,明明兜里没有钱,还偏偏要生病。”
问话的那个伙计却是看不上他这个说法,当即反驳道:“咱东家呀,这叫医者仁心。”
“每次遇到这些看不起病的穷苦人,都要在方子上做这么个记号。”
“一副药竟然才一文钱,即施了药,又全了他们的面子。”
那抓药的伙计却是撇了撇嘴,说道:“有多少的家业,能这样败呢。”
搭话的这个伙计却是知道他的口是心非。
当即笑着说道:“嘿,说不定呐,还能再招来一个你这样读过书,认识字,又不要工钱的伙计呀。”
两个伙计在这儿说笑着,那边张大夫又给一个肚子疼的患者开完了方子。
正要探头喊下一个人进来的时候,家里的老管家快步走了过来。
张家的这位管家,乃是和老爷子一同长大的,自是有些情谊在的。
虽然在他们兄弟几个面前从不拿大,可是他们也是颇为敬重的。
老管家说道:“二老爷,您快歇歇吧,这眼瞅着都到未时了。”
“您在这儿坐堂大半天儿了,可是还滴水未进呢。”
张二老爷闻言,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两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忽然就有许多的人像是约好了一般,竟然是齐齐的生病了。”
“不仅仅是在城里,就是那些外面的村镇,也是如此。这可当真是奇哉怪也。”
老管家说道:“城外自有那些村镇里的赤脚医生忙活。”
“只是这城中,如今也是乱象一片啊。”
“这几日啊,小少爷也一直忙着,都没着家。”
“老太爷说,只怕这一次是有妖邪作祟,不是普通情况呢。”
张二老爷却是皱眉说道:“再是如何的邪祟,这些病案摆在这里呢,又不是发生了什么疫病。”
“这治病救人,自是我等医者的本分,难道这还能都推给除妖司不成?”
老管家也是看着他长大的,自是知道他的脾气,连忙改了语气。
劝着说道:“不管是因为什么,越是在这样的时候,越是需要二老爷您这样的医者来救治百姓呀。”
“若是先把自己给累倒了,还不知要耽误多少人的性命呢。”
“您呀,还是先歇歇吧。”
张二老爷也不是听不进劝的人。
而且这几日的患者,有好些个都是积劳成疾。
许多人都是身体早就有了隐患,却偏偏赶上这几日爆发了出来。
如今他听了老管家的话,心里也有了些自己的猜测,故而也是怕自己累倒。
当下便让人挂了牌子,暂时休息一会儿。
老管家见他果然休息了,连忙吩咐起了门外的小厮,将早就准备好的饭菜都给端了上来。
张二老爷刚吃了两口,似是想起了什么,又问道:“大哥那儿,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吗?”
老管家答道:“大老爷此次去外面收药材,似是颇为顺利,想来今个儿也就该回来了。”
张二老爷闻言,若有所思,说道:“看来只有朱城如此,周边的那些城市并未被波及到啊。”
老管家听了这话,愈发肯定是有妖邪在朱城作祟了。
……
朱城,城主府
朱城的城主名叫梁志杰,昔年也曾是跨马游街的状元郎。
偏偏这梁氏一族又有开国的功勋,走了武将转文臣的路子,也是少有的得以幸存下来的开国武勋家族。
可惜这位状元郎空有一身的才华,却是不善与人交际,甚至与自家兄长都处不好关系。
兄弟两个素来不睦,待得兄长在家中掌权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