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飞本是朱城北边的吕家寨人士。
这吕家寨只是个小寨子,甚至连土地公都没有。
在这样的世道之下,虽然吕家寨离着朱城不远,却也是让人放心不下。
他自幼母亲早逝,父亲并未续弦,吕飞自身又未曾娶亲。
故而他在除妖司中熬出头来,当上游徼之后,在城中置办了些家业。
随后就赶紧将父亲接来了朱城,也方便就近照料。
虽然平日里仍是父亲照料他更多一些。
此时,他们父子二人正在吃完饭,一边吃饭一边谈笑,忽然从外面闯进了一个少年。
待吕飞看清了来人的模样之后,惊讶说道:“庭安?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那个名叫庭安的少年气喘吁吁,说道:“舅舅,表哥,待会儿不管谁来问,你们可千万别说我来过啊。”
说罢,便不客气的躲到里屋藏起来了。
饭桌上的父子二人面面相觑。
正自纳闷之时,又进来了一人。
这人与之前的“庭安”眉眼之间倒有几分相似,却不似庭安那般的莽撞。
吕父却是开口,对着来人问道:“庭观,你怎么大晚上的跑到这儿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这庭观可不似先前的那个少年那般的无礼,先是拱手施了一礼。
这才对吕殿哲二人说道:“见过舅舅,表哥。”
吕殿哲摆了摆手,又指着边上的位子,对庭观说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吃晚饭了吗?快来,先坐下吃点吧。”
张庭观坐了下来,却是没吃东西。
而是说道:“今日我有同僚在城中见着庭安了,后来说与我知道。”
“可是他却没来我这儿,家里也没有信到,我便猜他是不是来这儿了。”
听他说完,吕飞皱了皱眉,低声喝道:“真是胡闹,这几日乱的很,他竟然还敢离家?”
张庭观不明所以,吕殿哲却是知道的。
儿子近日来颇为忙碌,自是因为朱城附近极不太平。
想到此处,他也是沉了脸色,对着里屋喝道:“庭安,还不出来。”
少年张庭安这才磨磨蹭蹭的走了出来。
见着了弟弟,张庭观站起身来,便想要教训几句,吓得张庭安连忙躲在了舅舅身后。
吕殿哲虽说也很生气,却也只是担忧外甥的安全罢了。
小妹的这个幼子,素来是他最为疼爱的一个晚辈。
如何肯让张庭观教训他,连忙伸手将大外甥给拦了下来。
待得兄弟两个都落座之后,吕殿哲才对张庭安问道:“庭安,你怎么跑城里来了?”
张庭安偷瞄了兄长一眼,又向着舅舅这边靠了靠,这才答道:“我想进除妖司。”
果然,他话音刚落,张庭观便跳了起来,伸手欲打。
吕飞连忙将他给拦了下来,转头对着张庭安问道:“庭安,是不是芝麻王庄出什么事了?”
他这话一问,吕殿哲与张庭观都是变了脸色。
张庭观也顾不得教训弟弟了,连忙问道:“爹娘怎么样了?”
张庭安见几人神色不对,连忙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家里好好的。”
几人这才松了口气,吕殿哲却是不说张庭安了。
反而是埋怨起吕飞来,说道:“你呀,一天天斩妖除魔的,都魔怔了,什么都瞎寻思。”
吕飞早就习惯了父亲偏心小表弟,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他只是想着,刚才张庭安的脸色不对劲,而且又忽然想入除妖司了。
心下还是认定,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然而还不等吕飞开口发问,大表弟张庭观便先对着弟弟问道:“你怎么想起来要入除妖司了?”
“咱们家可是早有祖训的,后辈不得入除妖司,你不知道吗?”
张庭安小声嘀咕道:“就是祖宗让我进除妖司的啊。”
他的声音虽然小,然而屋子里就这么大点的地方,谁又会听不见呢。
此言一出,果然是又把张庭观气着了,说道:“一天天就知道胡言乱语。”
吕飞却是察觉出了什么,他早就在除妖司的档案里看到过。
那芝麻王庄的土地公,还真的就是张家的祖先。
当下便将大表弟给拦了下来,又对小表弟问道:“芝麻王庄到底出什么事了?”
“不是你家也定是别人家。你见着土地公了?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听他这么一问,张庭观也冷静了下来,不再言语什么,而是等着弟弟开口。
张庭安组织了一下语言,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不知从何开口而已。
想了想,还是先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纸马出来。
这纸马以竹为骨,以纸为表,做工颇为精细。
观之并没有什么阴森之感,反而让人觉得可爱。
张庭安还未开口,吕飞却是脱口问道:“扎纸术?”
吕殿哲与张庭观舅甥两个,还不明白吕飞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大。
张庭安在一旁却是脸色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因为我学了这门扎纸术,所以才要入除妖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