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没有什么颇有难度的大事情让他去做吗?
云叔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楚玉听后笑了笑:“有些事情看似简单,但是坚持起来却最不容易。
能守住本心,把分内的事情做好,就是做了最重要的事情。
往后余生,希望你能几十年如一日,记得今日的话,做好该做的事情。
这样足以。”
这番话风轻云淡,寥寥数语,却说透了世间之事。
云叔听后只觉得心中一片豁达。
想不到大师小小年纪,竟然如此通透,绝非常人能及。
“大师,您究竟是何方神圣?”云叔忍不住问道。
这一直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姓甚名甚,出自哪家,师从何人?
云叔把当年在京城时认识的那些权贵世家们,全对了一遍,感觉不出这眼前的玉面超人大师来自哪家。
莫非是京城新贵?外地隐世大族?
“我姓楚。”楚玉淡淡的说道。
楚是国姓,是大楚皇族的姓。
云叔猛抬头,心里无比震惊,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大师竟然是皇族中人!
楚玉将跪在地上的云叔扶起,说道:
“浅墨给我说了你们云家的事情。一朝天子一朝臣,那都是新旧交替之时难免的事情。
希望你们能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是,大师。这些沧海都懂。”云叔眼里有些湿润。
他们云家当年因为站错了队,被踢出局,可是兜兜转转,云家的孩子们,又被收入了皇族麾下。
这都是天意吗?
安排好云家的事情后,很快,南宫家的货就到了。
这是南宫红枫在回去之前,先用飞鸽传书订的一批货,所以比南宫红枫回去取货来的早。
整整十辆马车,一共六套深井的耗材。
正好楚玉将之前钻井的核心人员,分解成了五个钻井队,每队先带一套,她跟随的那支队伍带两套。
橘县附近需要打井的地方,早就和李县令商定好了,以重河村为起点,不断的向四周扩散,循序渐进的扩散。
因为打井的过程需要大量的水,第一批打井的选址,不能离着重河村太远,否则无法用马车来回运水。
一处深井打好了,就有了足够的水资源去支持另一口新井的开采,打井地点就是按照这种辐射效果全面铺开的。
李县令给其余各县的县令写了信,介绍了深井的巨大好处和作用,并请求各地同僚联合起来,用这种新型又有效的方式,共同抗旱。
“大人放心好了,本超人要打头阵,遇上那黑了心肝想发灾难钱的,正好送走。”
好久没有打打杀杀了,楚玉的手和镰刀都痒痒了。
太平岁月里都有欺压百姓、丧心病狂干缺德事儿的,有灾难的日子里,更会不少。
楚玉带着镰刀,顺便去收割。
钻井设备到了后的第二天,所有的打井人员便背起了行囊。
一起出发的,还有拉着钻井设备和材料的马车,拉满了水的马车。
云浅墨继续跟着楚玉出发。
“阿丑,你真的决定要和我一起走吗?”你若留下,立刻就会有一个不错的家的。
云浅墨望着楚玉,眼里含着幸福,坚定的点点头:
“我要永远陪着主人。”
楚玉笑了,拍了拍丑男仆的肩膀:“好!”
队伍在村口集合,村里的老老少少们都出来给打井的队伍送行。
再看这个村子,已经和刚来时的风貌大不相同了。
摆脱了蔫了吧唧的干旱底色,如今的重河村无论是村子还是村民,都像这片土地一样,散发着勃勃生机。
大家面带喜色,来给外出打井的人们送行。虽然眼里也有离别的泪水,但是更多的是高兴。
打井队伍一共有五支,每支队伍里有两个打井核心技术人员,六个辅助人员。
一共四十个村民,都是重河村里的青壮年劳动力,这一去,少说有一年。
他们一路打井,还会继续吸收一些别的成员,而这项技术,也会在未来传播到很远的地方。
到那时候,大楚的大部分地区都会配备上深水井,由不下雨而造成的干旱,将会极大的降低。
吃水不忘打井人。
云浅墨细心的发现,前来送行的不光有本村的村民,附近一些受到了深井恩惠的村子,村民们也自发的组织起来,前来为打井人送行。
在一片片欢呼声中,长长的队伍出发了。
村里的小孩子们欢呼着,跟在队伍旁边跑前跑后;村民们则站在路两旁欢送着队伍,抹着眼泪挥着手,送别着亲人。
云浅墨跟在队伍里骑马朝前走着,忽然看到路边的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瘦瘦的男孩子,一手拉着哥哥,一手拉着姐姐,站在人群中,笑着望着他。
他们的身后,站着一对儿善良朴实的中年夫妇。
他们是从邻村赶来送行的,望着出发的队伍,全家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
云浅墨的眼睛瞬间湿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