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下来，没有人说话。
楚杳抿了抿唇，床上的楚暮像是没有听见外边人说话一般，还自顾自玩着。
自己没有资格批评王燕，爸爸走后，王燕在楚家待了六年，这六年不管她干了什么，对于楚暮的成长来说都是好事。
“其他事等年后再说。”
王燕再也待不下去了，站起来抚了抚身上做的裙褶，叫上楚暮离开，看到楚暮出门时怀里抱着的东西，罕见的没说什么。
“姐姐，你以后还有空找我玩吗？”
大概是血缘的羁绊，每次楚暮闪着这么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盯着自己，楚杳总觉得一阵阵心安。楚暮被妈妈拉着手拽也拽不走，只静静的盯着楚杳，坚持要一个答案。
“嗯，姐姐有空会去找你玩的。”
“好耶！奶奶再见！妈妈再见！”
大山永远是沉默的，昨天下的雪，在今天已经凌冽。
山上的脚印极少，尤其是楚杳住的这里，多为老宅子，现在已经空了很多，显得人烟更加稀少。
楚杳按照习俗又包了水饺，很久没有度过这么安静的一个年了。
自从爸爸去世，一切都变了。
楚杳吃完早饭，回复手机上一条一条的新年快乐祝福，刚给程影回过去，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杳宝！新年快乐！”
“欣欣，新年快乐啊！”
“哈哈哈哈哈哈，看我今天收了多少红包！”
程影像是献宝似的，用一只手嵌着一摞红包，在镜头前比划比划。
果然是厚厚的一摞。
“祝福你啊！欣欣！”
“杳宝，你要不要穿的这么素净！我跟你打视频你怎么一直穿着黑袄，给我个地址！我把我的新年战袍邮过去。”
“不用了，我是刚才在忙。”
程影明白楚杳，自从楚杳回了老家，几乎没有秒回的时候，永远都是楚杳在解释自己在忙些什么。
“哎！知道了，这就来！”
程影那边有人找她，两人只好匆匆挂断电话，约定明日再聊。
“楚杳！”
楚杳听到叫她的名字，走了出去。
只是自己还没来得及跟奶奶说话，她就回自己房间里了。
茶几上放着一个红纸包起来的包。
本来楚杳没在意，走过去稍微收拾了收拾茶几，拿起那个小包放在靠墙的橱子上，返回自己的屋里。
在坐到椅子上的那一刻，突然想起那会不会是奶奶给自己的红包。
红包是用层层的红纸叠起来的，楚杳小心翼翼的拆掉上面的红纸，里面有两张卷起来的五十元的钞票。
以前都是只给五十的。
奶奶家没来客人，春节之后雪快速融化了，楚杳趁地上稍微干了，打算出去赶集。
祖孙两个一人挎着一个篮子往村西头走去，大集在隔壁村，桃源村太小了。
每年过年这个集都相当热闹。
楚奶奶去以前的小餐馆询问要多少鸡蛋，因为这次是和楚杳过来的，餐馆只收了一筐。
其他的索性在集上叫卖。
楚奶奶坐在栏框上，意识楚杳去集上逛逛。
楚杳还没有走出半步去，一声清脆的姐姐从后面传来。
“姐姐！你们也来赶集吗？”
楚暮的个头不小了，猛地一扑，楚杳向后退了好几步。
不远处王燕和王彤两人手挽手一边逛街一边闲谈 ，旁边还跟着一个男人。
等那个男人看过来这边时 ，楚杳突然有种浑身发冷的错觉。
王彤瞥了楚杳一眼，就当没看见，径直的向前走，王燕想叫上楚暮一起，又担心王彤不乐意，只能陪着王彤继续逛下去。
最后王燕和王彤走远了，楚暮从口袋里掏出糖，瓜子很多东西。
塞到楚杳手里。
“姐姐，我过年想去找你的 ，但是妈妈不让，我把好吃的都留了一份。”
楚暮眨眨眼，拔腿跑向王燕。
楚杳看到一些熟悉的面孔，皱皱眉，没有去逛的乐趣，和奶奶一起守在摊前。
“你在哪儿？”
自从楚杳回来两人再也没联系的徐青阳发来了消息。
“在集市上。”
楚杳如实发过去。
“去桃源村是从盐城坐车去？”
“嗯”
楚杳皱皱眉，还是忍不住问他问这个做什么。
最后在徐青阳再也没回复消息，天气渐渐暖和，来询问鸡蛋的顾客也多起来，楚杳也渐渐的忘记这一茬了。
没想到等楚杳回去的时候，王燕带着楚暮竟然等在家门口。
“姐姐，要冻死暮暮了！”
现在确实不早了，楚杳吃饭晚，后面买鸡蛋的人多，就多逗留了会儿。
王燕早上起来领着未婚夫就去王彤家找她，陪她逛街，生怕她跑了。
“妈，过年没来这儿吃饭，这不过两天我们就回城里了，陪暮暮来这里吃个饭。”
几个人利索的走进院门，楚杳搬出菜箱子去择菜，楚暮在一边叽叽喳喳的帮忙。
等饭菜上桌的时候，屋门突然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