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通报的旗军脸色诧异,李银河也没多想,可能是被掳的女子。
等女子进屋盈盈施礼,众人都站起身,屋内点了火盆和火把,很是明亮,女子戴卧兔皮帽,身材挺拔,穿着过膝的皮裘,着精致鹿靴,面对旗军神态自若,脸色白皙,五官有棱角,不似汉人女子的圆润,关键眼睛是蓝色的,在烛火中犹如一汪清水,大家倒吸口凉气,这女子很诡异。
女子落落大方,微微一笑道;“奴家塞外无为柳灵雨,有事求百户大人。”
“什么无为雨?”李银河一头雾水。
黄玉红着脸,悄声对李银河解释;“这姑娘叫柳灵雨,灵雨出自《鄘风·定之风中》,无为可能是教派名,这女子来自塞外无为教。”將主很奇怪,明明学识渊博,但对某些大众知识有些懵懂。
柳灵雨轻笑道;“小女子的手下刚才和军士有些误会,被大人军士打伤,请大人用那个火酒救助救助,奴家感激不尽!”
李银河脸一沉,被旗军打伤,定然藏在土匪之中;“本官乃前所百户李银河,奉命剿匪,旗军打伤的都是土匪,你的手下和旗军作战,只能作为土匪俘虏对待。
如果经过甄别,你的手下如有恶迹,少不得砍头。本官手握数百雄兵,你有什么资格为歹徒求情,什么无为雨,定是非法教派。
警卫不要让没名头的杂人靠近本官,柳姑娘,看你是女子,本官不与你计较,救助你的手下免谈,高度火酒很贵的!”
柳灵雨不紧不慢道;“怕加深误会,小女子并没有用白莲中手段,否则你们能不能胜,还真不好说呢!”
话落,手臂轻抬,大厅里两支火把突然熄灭,柳灵雨眼睛由蓝转黄,探手向李银河跨出一步。
刘虎挡在李银河身前,出拳击向柳灵雨手臂。
拳臂相交,柳灵雨的手臂蛇一般划过刘虎的拳头,在刘虎肘内侧一切,趁刘虎身子一僵,脚尖点在刘虎肋下,然后借力后撤。
看刘虎未倒,柳灵雨惊讶地咦了一声,咯咯笑道;“百户大人手下有横生板肋的异人,不过对付这种天生神力的蛮牛,小女子可以侧面打倒哦!”
“好啦!”李银河制止了其他旗军的异动,拱手道;“本官派人医治你手下,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伤好啦,你们赶紧离开。”
无为不知道,这白莲教在历史上可是大名鼎鼎,不善建设,孜孜不倦地搞破坏,人家是有一千多年历史传承的造反专业户,还是少惹为妙。
“小哥哥,奴家来大泽是做笔生意,现在这里百户大人做主,咱们继续谈谈如何?”
“不谈,姑娘是做大买卖的,我小小百户高攀不起!”
“百户大人过谦啦!内地卫所百户也就十名战兵,您一下剿灭张燕二百多土匪,内地卫所有如此强大战力,小女子闻所未闻,带如此多战兵的,怎么也是千户或营军把总吧,百户大人有雄心,养兵练兵也需要钱粮物资,正好,奴家知道一处无主财物,银几千两,粮五百石不止呢!”
“哦!柳姑娘说来听听。”李银河叹口气,管他白莲还是无为,自己马上接收两千多灾民,有粮才能顺利度过难关。
“这是秘密,屋里这么多人不方便谈吧。”
李银河淡淡道;“本官刚说,这些都是生死兄弟,柳姑娘如有诚意,尽管讲。”
众人挺了挺腰板。
“好!”柳灵雨坐在李银河身旁。
李银河皱眉道;“别挨这么近,封建社会呢,男女授受不亲!本官还没结婚,得避嫌!”
柳灵雨柳眉倒竖道;“唉!怪不得爹爹说,关内男子虚伪,你未娶我未嫁,为什么不能坐一起,我是草原上的格桑花,配不上你吗?爹爹还说,贼老头更是坏得很,人前道貌岸然,人后男盗女娼,你还年轻,矫情得很,以后定是坏老头!
土默特部瘦兔台吉,鄂尔多斯部摆腰台吉都追求本姑娘,你个穷百户装什么葱?”
“咳咳!”李银河咂摸嘴道;“柳姑娘,你很美丽温柔,随便坐!说正事。”
以李银河眼光看,柳灵雨绝对是美女,皮肤白皙,五官精致,身材挺拔,性格开朗,说美丽是真心话。
众人觉得將主为了粮食也是拼了,柳姑娘长得一般般,美女标准是什么,老营齐婶,丰臀肥乳,能养娃能干活。
听了夸奖,柳灵雨高兴道;“诸位可知塞外白莲?”
谢宁道;“我在边军时,听说曾有白莲教匪赵全,被官府施以磔刑并传首九边,这教匪赵全就是塞外的,听说帮助蒙古俺答汗劫掠边地,那是隆庆朝的事吧。”
“正是,赵全正是我教前辈,曾带领山西教民避祸塞外,呵呵,朝廷只说赵全害国,怎么不说百姓为何背井离乡,远投塞外,山西还能活人嘛,肥田被宗室官员豪强霸占,土地赋税却要百姓承担,催逼科税急如风火,能不家破人亡吗!” 柳灵雨的脸上显出超越年龄的成熟;“朱元璋依靠明教夺得天下,翻脸不认人,定白莲为邪教,胜者王侯,这是命数,但朱鞋拔子忘本啦!
他也是土包子出身,投入义军前说好听是云游,其实就是托着破碗要饭,当了皇帝却让子孙世世代代吸百姓的血,须知,天道好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