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扬昂首仰望这座万丈高峰,只见一道近乎垂直的线条直插天际。
他纵身跃上无工剑露在峭壁之外的剑柄,努力保持身体平衡,而后小心翼翼从衣甲里摸出装着补气丹的瓷瓶。
一颗补气丹吞入腹中,他那枯竭困顿的气海渐渐充盈起来,他又从行囊取出一块烤好的熊肉。虽然烤肉已被冻得发硬,难以下咽,更谈不上美味,但他没有其他选择,只能就着冰雪,撕咬烤肉,勉强靠其充饥果腹。
叶风扬暗自思忖道:只是攀了二百余丈,就足足耗了大半个时辰,没有数日时间,恐怕难以登上白云峰顶!
所幸,他行囊内的存货还够吃上好几天,补气丹也还够用,只希望遇不上猎户所说的风雷之怒!
叶风扬休整完毕,便重复这此前动作,继续攀登这座绝峰。随着上百次的操作,他对探云手的使用也愈发得心应手,攀登速度也快了许多。他终于赶在日落时分,攀到了三千丈的高度。
夕阳渐渐沉入西山,于叶风扬而言,夜晚可是极其危险的时刻!
无垠黑暗中,他不得不时刻保持警惕清醒的状态,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叶风扬以插入峭壁的无工剑为立足点,还有探云手作为保险绳,倒是不愁会摔落悬崖。只是如此夜色,纵然他目力绝人,也不敢冒险趁夜攀登。只得不停催动真气,一边抵御严寒,一遍暂做休憩。
长夜漫漫,山风幽寒彻骨,不时还有一些兽吼鹰唳回荡在山间,为这无垠夜色蒙上一层诡异的面纱。
叶风扬悬在三千丈的悬崖峭壁上,眉上发梢渐渐凝霜,衣甲也被冻得梆硬。他脸色发白,嘴唇微微颤动,几次伸手放在胸口,想从衣甲内取出破障丹服下,用以驱寒。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毕竟白云峰上必然更加严寒,两颗寒暑不侵的破障丹是他最后的底牌,当做远考虑。
终于,当破晓的第一缕阳光刺破昏暗的天际,新的一天开始了。
叶风扬扭了下僵硬的脖子,又吃了些烤肉,啜了口冰雪,最后含上一颗补气丹。
他这才抬起探云手,继续开始这条攀登绝峰的孤独之路。
不知过了多久,叶风扬还在专心攀山,忽而一声短促的鹰唳由远及近。
一头翼展长达三丈的墨羽巨鹰蓦然飞至叶风扬身后,两只宽大的金色利爪径直抓向他的后心。
叶风扬瞥见此景,心中骇然,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说时迟那时快,他足下猛地发力,身躯便如钟摆似得荡开数丈远,堪堪躲过墨羽巨鹰的突袭。
他那七尺余的身躯,较之万丈白云峰,恍如奔腾黄江中的一点浮萍。
仅靠一道铬丝悬吊,小小身躯在几千丈的悬崖峭壁间摆动,简直叫人触目惊心。
叶风扬心惊肉跳,只因那头墨羽巨鹰还在山崖间盘旋,冰冷锐利的鹰眼,正死死盯住他,叫他心中发怵。
“孽畜!”
叶风扬身子还在晃荡,却咬牙怒吼,强行稳住心神。
他愤然拔出腰际无工剑,催动真气凌空劈出数道剑气。
墨羽巨鹰又一声长唳,只见它扑动羽翼,从容躲开数道剑气。
长唳刺耳,在叶风扬听来,更像是一种嘲笑,他对此却又无可奈何。
墨羽巨鹰似乎有些灵智,它像看穿摆动轨迹似的,张开羽翼朝叶风扬后心扑飞而去。
叶风扬无处借力,只得控制本命真气包裹周身,瞬间形成了一个保护性的无色真气外衣,他咬紧牙关,抵抗墨羽巨鹰伸出的利爪。
“刺啦——”
墨羽巨鹰锋锐的利爪瞬间划破叶风扬的皮质衣甲,在他背心处留下一道狰狞的口子。
他背着的三石弓也硬生生被墨羽巨鹰的利爪摧折,霎时断成两截,箭袋更不能幸免。一时间,断弓、箭矢纷纷落下山崖,许久都未传回声响。
只是,叶风扬裸露在外的背脊上,却盈溢着看似淡然的真气。
墨羽巨鹰的利爪一经触及,旋即一声哀鸣。
仿佛被烫伤一般,它重新将利爪缩了回去。
叶风扬感受到冷风灌入衣内,只觉得冰寒彻骨。
不过幸有真气外衣保护,他背后只是有些生疼,并未流血受创。
墨羽巨鹰复在叶风扬身侧徘徊盘旋,只不过鹰眼里多了一丝忌惮之色。
叶风扬见状,也不敢轻举妄动,身躯在风中摆荡一会,也渐渐停了下来。
一人一鹰俱是凝神戒备,仔细观察着对方动作。
“叱咤——”
天空突然一声巨震,顿时风起云涌起来。
墨羽巨鹰那双锐利的鹰眼里,突然倒映着青紫交加的雷霆威光。
叶风扬也忍不住抬头望去,不过却看不见山顶景象,只有隐隐约约的闪电光影和断断续续的雷霆声息。
墨羽巨鹰扑腾着那对宽大的翅膀,眼神渐渐惊恐,它又盯了叶风扬一眼,有些不甘,可终究还是展翅离去。
叶风扬见状,终于松了口气,悬在半空荡了好一会儿,他只觉得手腕咯得生疼。
见那墨羽巨鹰渐渐远去,他这才将自己荡到峭壁边上,而后一把将无工剑插入峭壁,稳固住身子。
他低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