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目光一凝,想到赵虎负伤,可能无力战斗。
于是他将气海真气摧到极致,剑气如织,汇成一张数丈长的气网,将密密麻麻的箭雨挡在气网之外。
“老赵!你先走!”
赵虎捂着腹部伤口气喘吁吁,他神情复杂地看了眼韩江,微微拱手,尽可能快地向城墙跑去。
二十步……十步……两步、一步!
赵虎终于顺利摸到狼山城的墙,他死死抓住那根救命麻绳。
很快,他被守在城上的叶风扬拉了起来,正一点一点的向上挪移。
这时,胡虏骑兵借着城墙上的火光,发现这边的情况。
于是他们张弓搭箭朝着正欲上城的赵虎抛射出一阵密密麻麻的箭雨。
韩江听见破空声,又急忙挥剑织出气网替赵虎做掩护。
胡虏铁骑越来越近,已成围剿之势向狼山城下围来。
风雪交加,寒夜凄冷,韩江的目光也有渐渐变冷。
韩江一边催动剑气御敌,一边退到城下,在他身前,遍地都是残断的箭矢。
他抬眼看向赵虎,只见赵虎俨然被麻绳拖到十丈之高,离城头更近,却也在城头火光照耀下,身影更加显眼,已然成了胡虏骑军眼中的活靶子。
紧接着,又一大波密集的箭雨向赵虎袭来。
韩江看得真切,惊惧下,几乎掏空气海,又打出更密更大的气网,试图替赵虎挡住箭雨。
所幸他动作迅疾,气网及时出现,将这波箭雨几乎全部挡住。
赵虎捂着伤口,听着耳边利箭破空之声,心惊胆战却也安然无恙的被叶风扬拉上城头。
韩江见状终于松了口气,可他突然感到后腰一凉,紧接着又是刺骨的疼痛。
他猛然回身,却不知哪来的几个胡虏暗哨已摸到他身侧,正手持泠然弯刀看着他冷笑……
城头上,秦军守城士卒张弓搭箭,向渐近城下的胡虏骑军射出密密麻麻的箭雨,胡虏骑军也因这波箭雨影响,暂时放弃了几乎快登上城楼的赵虎,转眼又把目光锁定在了还未来得及登城的韩江身上。
骑军阵中为首一人叽里咕噜说着胡语,身边一个目光冷厉的胡虏兵得令,于是张弓搭箭,一箭即出,去势精准,当即就将麻绳从中射断,从而断绝了韩江的退路。
韩江见此情景,冷冷的目光中更是闪过一丝决然。
他死死握住手中长剑,忍着腰身刀伤疼痛,返身冲入了敌阵之中。
漫天风雪中,只留下一道孤独的背影……
“不!”
叶风扬讶然望着手中断成两截的麻绳,神情惊愤,目眦欲裂。
他扒在城头上,却见韩江返身冲入胡虏骑阵中的孤独背影,瞳孔骤缩。
他当即登上城头,几乎就要跳下,却被几双有力的大手死死攥住。
“兄弟不要冲动!”
“兄弟来此不易,切勿辜负他们的牺牲!”
叶风扬一霎失神,身子已被守城士卒拉回城墙之上。
他们……
叶风扬心头闪过几个人影,有冯强,有周正,有沈白,有韩江,还有吴狄。
只是去狼山城打探军情,还未将信报传回,就有半数兄弟折戟沙场。
“叶兄弟,军令为重!”
赵虎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虎目含泪,神情悲愤的看向叶风扬。
叶风扬视线对上赵虎,眼泪不争气的跑出眼眶。
二人相拥而泣,悲伤的气氛萦绕着狼山城。
城墙之上,大群守城士卒也都无声低着头,似在悼亡死于战场的无数同袍。
……………………
时值子夜,夜幕深沉。
太子秦锋本已就寝,听闻侍卫传报说燕门关斥候冲破胡虏重围,此时已至狼山城中。
于是他连夜遣人召见太子少保许文昌,征北将军栾汉秋,御林军两位统军将军厉长风和徐铁胆,以及陷阵营正副统领姜雄英和靳一珏,与燕门关斥候叶风扬一道于议事厅中议事。
秦锋坐于上首,身后还站着一个清瘦的黄衣老太监。
老太监垂眉敛目,一直佝偻着身子,低着头,一副谦卑的样子。
许文昌、栾汉秋、厉长风、徐铁胆、姜雄英、靳一珏则分列秦锋座下两侧。
这七人俱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厅中一脸风尘的叶风扬奏报军机。
叶风扬双手呈上铜制令牌后,将上官鸿因三日未收到信报,这才组建斥候小队北上狼山城打探消息。斥候小队在北上途中,发现燕云十三城可能俱被胡虏军占据,小队半数勇士遭受胡虏追击阵亡。就连与他一道成功登上狼山城的赵虎,也因受伤不轻,此刻被士卒带去军医那处救治,无力来此奏报军机等情况全部报与诸位文武听。
秦锋听罢,与许文昌对视一眼,神情俱皆凝重。
栾汉秋出列向秦锋拜道:“太子殿下,这胡儿果真狡诈!先将狼山城中所有马料皆投以剧毒,臣等攻入城后,数万军马吃了城中马料尽数中毒而亡。后又将臣等围在狼山城,失了军马,臣等难以与胡儿在平地争锋!此时,胡儿复又将燕云十三城夺走,并截断大军南下之路,胡儿是想将臣等困死在这狼山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