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雪未消,春寒料峭。伴着寒意的微风拂过门廊,掠过窗角的风铃,风铃叮铃铃地响个不停。
冷宫中一袭素衣的女子半搂着病榻上的女子,那女子身着南夔族服,面色苍白,嘴角还有干涸的黑色血渍。
“阿绫,你真傻。”
“是啊,我真傻……当初若非我识人不清,不听父亲劝告……嫁……嫁给了那薄情寡义,冷血无情之人,害了我南夔一族……咳咳……咳……”
素衣女子连忙拿出帕子轻轻为唤做阿绫的女子拭去嘴角的毒血。
“你这又是何苦呢?”
“阿烟,我要他不得好死,要他整个袁氏王朝世世代代受这多情蛊毒之苦……让他……他们……永远……永远受那蛊毒折磨!”
另一边的花园中,一个身着半月袍芙蓉袄裙大约五六岁年纪的女孩正拉扯着一位小太监。
“这位公公,求求你,带我去找找陛下吧,皇后娘娘病了,很严重的病。”
“姑娘呀,你莫要白费力气了,陛下是不会见娘娘的。你还是早些收拾东西,投奔别的主子吧!”小太监嫌弃地扯了扯被女孩拽住的衣角。
“公公,公公,求求您了,太医院的人说了,没有陛下的旨意他们不会去替娘娘治病。您就可怜可怜我吧,带我去找陛下……”
“姑娘,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夜的小黄门,人微言轻的,实在是帮不了你啊。你就不要为难我了!”
这时,迎面又走来一个太监,“连子,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阿安你来的正好,我让这小女娘缠得实在是没法了。你快帮我劝劝这小女娘!”
“怎?”名唤阿安的小太监冷冷地看了苏辞一眼,转而又看向连子。
“这小女娘说皇后娘娘病重了,想找陛下下旨请太医院的人去看看。”
阿安冷笑了一声,道:“皇后娘娘还是自求多福吧。这陛下啊,是断不会让太医院的人去给她治病的。陛下可巴不得这皇后娘娘早些去了呢!”
苏辞眼睛瞪得圆圆的,蓦地红了眼眶,向前捶打那个叫阿安的太监,“你胡说!娘娘是陛下的发妻,陛下怎么会不顾娘娘的死活?等我见了陛下定好好告你一状!”
阿安一皱眉,抬手将苏辞推开。
“哼,那姜皇后不过是陛下大一统的一步棋子罢了。如今南夔一族已然绝后,这姜皇后自然也应该随之而去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连子推了推阿安,摇了摇头说:“阿安,慎言!这姜皇后毕竟还是皇后,我们是断不可妄议的。”
“怕什么,反正这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再说了,就这小女娘听着了,怕甚?”
苏辞看着阿安,气红了眼,如同一只发了狂的小兽,直直冲向阿安,一口咬住他的右手柔荑,口腔中布满铁腥味仍旧不松口。
“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小疯子在干什么!快松口,快松口啊!”阿安疼得连连惊叫道。
“姑娘你这是作甚啊,快松口呀!伤着人了可怎的好。”连子急得在一旁手足无措,显然未料到苏辞会来这么一招。
阿安怒扇了苏辞一巴掌,在苏辞稍有松动之际猛的推开了她。苏辞连连后退,被脚下的石子一绊,倒在了路旁半消的积雪上。
半融的残雪伴着冰水浸湿了苏辞的裙装,寒意入骨,苏辞冷颤了一下。
阿安甩了甩生疼的右手,愤怒的向苏辞走去,“小贱蹄子,敢咬我!活的不耐烦了是吧!那我便助你一程,让你先去黄泉路上等你的皇后娘娘……”
看着面目狰狞的阿安,此时的苏辞已恢复了些神智,不由得吓得不敢动弹,下意识紧闭双眼……
意料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只听见“砰”的一声,随之是阿安的痛呼声。苏辞睁开眼,只见一个身着玉白金丝松柏纹衣裳的少年挡在自己身前。
阿安刚想起身教训这个不速之客,抬头看清少年的脸孔,愣了片刻,随即跪在少年面前。“小的无意冒犯顾将军,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连子也颤声道:“惊扰了顾将军,小的知错了,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少年冷哼一声,未理会他们。转身走向苏辞,笑着向她伸出手……
苏辞犹豫了片刻,便握住少年的手,并借力站起身来。
少年柔声道:“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苏辞愣愣地看着少年,而后微风拂过,苏辞抱着自己连打了几个喷嚏。少年解下外袍,轻轻披在苏辞身上。苏辞嗅到到少年身上的冷香,以及少年丝丝未散的体温。
少年转过身,厉声斥责跪着的两位小太监道:“这姑娘的穿着与配饰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更不必说是什么宫女。而你们这些个奴才竟敢如此怠慢,莫非这便是你们开阳国的待客之道吗?”
阿安和连子一惊,连连磕头道:“是小的有眼无珠,小的知错了。顾将军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饶了你们?那也要看人家姑娘愿不愿意了!”
阿安一惊,看着顾时予缓缓抽出的剑,吓得连滚带爬地到苏辞面前连连磕头,“姑……姑娘,饶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吧!”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