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员外家出来,火魔与月儿两人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过,月儿和火魔都是直率的人,没有太多浪漫旖旎缠绵悱恻的故事发生。火魔其实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牵着月儿的手,心里就会觉得踏实,他甚至还没往爱情方面想过。倒是月儿,开始深思她和祈宁的关系。经历了上万年,若还是不能得到他的心,是否应该放弃?她心里依旧有祈宁,只是注入了一管新血,注入一份奇异的情愫。
倒是魏晨息一直看着月儿和火魔,面容越发绽放着暧昧的笑容,火魔回头见他的神情,有些尴尬地放开月儿的手,怒问道:“你笑什么啊?”
魏晨息连忙道:“没有,下官没有在笑什么。”
月儿因之前和魏晨息相识,所以见火魔这么大声和魏晨息说话,便轻责道:“你这么大声做什么啊?仿佛别人没耳朵似的。”
火魔瞪了月儿一眼,“你总是帮着这小子,他是你什么人啊?他为什么认得你?”
月儿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吗?”
火魔嘀咕道:“也不是说不能,只是你从未曾和凡人结交,又哪里来的凡人朋友?”
魏晨息搭腔戏谑地笑道:“王爷此言,就像王爷不是凡人似的。”他知道月儿不是凡人,见过她忽然消失的神奇技能,加上她长得貌若仙子,便认定了她是神仙。只是他十分好奇,神仙不是不能和凡人相恋吗?怎么神仙姐姐与祈火王爷之间,似乎情愫渐生?
火魔不高兴了,“你不说话没有当你哑巴,又不是问你。兔子,他是谁?”他转而问月儿,丝毫没发现自己的语气里竟然充满了醋味。
月儿怕他知道她故意踢他出去荒漠时空的事情会生气,所以,含糊地道:“他不就是魏晨息吗?他爹之前告他,你跟我一同去调查,我这才认识的。”
魏晨息并不知道魏老汉告他的事情,因为后来魏老汉撤销了控诉,所以祈宁也打算把此事保密。此刻魏晨息惊闻此事,大为震惊,连忙追问:“神仙姐姐,你方才说谁告我来着?”
月儿道:“你爹啊!”然后她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魏晨息开始确实很愤怒,但是最后听了月儿和火魔说状词上的控诉以及最后魏老汉撤销控诉的事情,再加上陈夫人所说的话,他心中的愧疚便油然而生。
他沉默了一下,问道:“他一直都住在慈幼局吗?”
“最近是的。他的屋子不是被你毁坏了么?无家可归的他,加上年老,也干不了活,慈幼局要是不收留他,他只有死路一条。”月儿淡淡地道,并没有带多少感情色彩,对她而言,人的生老病死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只是她也领悟到人有其宿命,是生是死,是富贵是折堕,都看人的造化,没有人有权利剥夺别人的生命,包括她。
魏晨息后来没有跟着月儿回慈幼局,而是直接回府了。
第二日,魏晨息领着魏夫人以及两个儿子上慈幼局,跪在慈幼局的门口,要接魏老汉回府。
魏老汉在慈幼局里与陈老汉下象棋,豆豆笑着来找他,道:“魏老爹,你儿子和儿媳妇领着孙子来接你回府。”
魏老汉微微一愣,随即笑道:“行了,别哄我老头开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头我在这里也过得很好,只要他们也好好的,老头我就高兴了。”他也知道慈幼局上下都为他打抱不平,他也知道大家都为他好,每日变着法子让他开心。所以,他真的很感激大家这么为他着想,只是最近这些日子他也想通了,没有人要为别人的生命负责,就算是自己的亲儿,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没必要为他的年老衰弱买单。儿子若是孝顺,是他的福,不孝顺,也是他的命。
豆豆道:“我哪里是哄你,都跪在门口了,不信,你自己出去看看~!”
魏老汉却还是不相信,还是陈老头和一群老人家起哄,硬拉着他出去看,魏老汉见门口果真聚了一群人,他心中忽然砰砰跳起来,手开始微微发抖,侧身问豆豆:“你说的,是真的?”
“骗你做什么啊?”豆豆拉着他,往门口而去。
魏晨息与夫人跪在前头,两个儿子跪在后面,看到魏老汉出来,魏晨息惭愧地道:“爹,不孝子来接您回家!”
魏老汉脚下踉跄了一步,想冲出去把儿子扶起来,他可是官啊,就这么跪在这里,被人瞧见了,可不得笑死他?但是他开心惶恐过头,竟忘记了跨步出门槛,脚下一绊,身子便直挺挺地往门口摔去。
月儿刚好出来,身子快速一闪,旁人还看不清的情况下,她就一把拉住了魏老汉,众人惊出一身冷汗,见他安然无恙,方松了一口气。
魏晨息见状,心酸加愧疚,对他好那么一点,他便如此的诚惶诚恐。
他急忙上前扶着魏老汉,又噗通地跪下,真诚地道:“爹,请您原谅儿子这些年的不孝!”
魏老汉连忙拉着魏晨息,老泪纵横,嘴唇几度张合,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月儿看着一家人团聚,心里有一股暖流缓缓地涌起,她如今就像一块干透的海绵,不断地吸收着人间的各种感情。只是这一次,她的感情不再是一片空白,她眸光放远,落在长街的尽头,一个主意缓缓地攀爬上脑海,再盘踞她的心。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