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在床上一个坐着椅子一直对峙到天明。
双方像是在暗中较量一般，看谁先投降。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窗帘，顾辰渊贴心地问：“想要吃点什么？”
楚宁无声对抗。
顾辰渊给佣人房间打电话：“中式西式的全都做一些。”
半个多小时后，早餐上桌，顾辰渊亲自端进卧室。
楚宁以绝食的态度表达自己冲顶的愤怒，顾辰渊也不勉强她，他耐心不多，但也不介意再多耗上一天时间。
楚宁不吃不喝不动，一直到晌午时分。
静谧无声的房间里，她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手机就在床头，可她双手被绑着接不了电话，手机屏幕闪着，备注的是“楚老头”三个字。
今天已经是周六了，明日就是约定交款的期限。
“……我要接电话，你能把我手松开吗？”
松是不可能松开的，熬鹰尚未出成果怎么可能心软，顾辰渊动手按下接听键，又随手给她点了免提。
电话那头是楚宁养父连哭带嚎的声音：“小宁，老爸就要死了，我死后，你记得多给我烧点纸钱，我不想下了地府还是一只穷鬼……”
“哎哟，疼死我了，啊！别打了，别打了——”
惨叫声及棍棒落在身上的声音同时从听筒传出来，在午后安静的卧房里格外响亮。
顾辰渊想起他二叔干的好事，表情掠过一丝异样，若有所思看着楚宁。
楚宁表情非常痛苦无奈，长长的眼睫垂落着，在眼下形成一道扇形阴影，那道阴影在晨光下以极细小的幅度在抖。
——还有一天时间去筹钱，可她被关在这地方连这道房门都出不去。
半晌，她呼出一口灼气，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手机旁放着的就是顾辰渊那张没有额度限制的黑卡。
顾辰渊背着光，站在楚宁身前静静凝视着她，眼尾泛红的楚宁的确是楚楚动人的。
他在等她开口求他。
惨叫声不绝于耳，楚宁沉默着一言未发。
就在又一连串带着极度恐惧的惨叫声响起之时，顾辰渊突然站起来，走到床头把电话掐断。
他拿起楚宁的手机点开微信通过了自己的好友申请，随后给助理去了个电话。
“楚宁养父的事情处理一下，越快越好。”
半个小时后，楚宁养父再次打来一个微信视频，鼻青脸肿地和楚宁报喜，兴高采烈说他被放出来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筹到钱的，哈哈！”捡回一条命的楚老二鼻子下还挂着血痂，笑得和个二百五似的。
他在那头正吸溜着一碗青菜面，三两筷子把一碗面吸进肚子里这才注意到楚宁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咦？小宁，你脸色怎么瞧着不大好？”
“没、没有。”楚宁无力地垂下纤长的眼睫，“不说了，你在老家照顾好自己，再有下次，你我断绝父女关系。”
楚老二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一张老脸略带不好意思。
楚老二挂掉视频通话后，空气再度陷入不明言状的寂静中。
顾辰渊双手抱臂倚在落地窗前静静看着楚宁，楚宁被定了身一般没敢抬头。
“我……”沉默良久，最终，楚宁抬起头。
萦绕在心头多日的棘手之事终于解决了，可楚宁却被似被一座大山压住了心口，无法喘息。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明知道顾辰渊另有所图，可她却不能不道声谢：“……多谢。”
顾辰渊眼皮微动。
“谢”这个字当不起，他顾辰渊混账起来，会比他二叔更无耻。
他本可以一早就解决这件事情，可他没有。
“……我会还你钱的。”楚宁不抱希望地低喃，“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许是意识到自己已无路可走，她声音带着颤栗，音色是难以自抑的嘶哑，她甚至不敢与顾辰渊对视，眼底有细微的氤氲水光。
“宝贝儿。”顾辰渊俯下身子，“我只要人，不要钱。”
楚宁陡然浑身一颤，绝望的两行泪水穿过那颗泪痣流下苍白秀丽的下颔。
“啧，我可最怕美人落泪。”
大拇指在楚宁那颗泪痣上抚过，顾辰渊带着粗重急促的呼吸栖身靠近，上前一点一点亲掉楚宁脸上的泪水。
楚宁被迫向后仰着头，脊背紧绷，全身几乎僵硬了。
可她这次并没有拼死挣扎，不知是认命了，还是意识到自己已逃无可逃。
顾辰渊垂眸看着楚宁，锋利的眸子危险又慵懒。
足足看了十几秒，他扳起楚宁下巴逼迫她抬头与自己对视，缓声道：“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同意了？嗯？”
楚宁眼皮剧烈颤抖，嘴唇紧抿成一线，眼底是难以言喻的狼狈屈辱苦涩与不堪。
梨花带雨的美人更让人心潮澎湃，顾辰渊只觉通体热气向下涌去，兴奋到血脉喷张。
“别哭……”顾辰渊迫不及待解开楚宁的手，一脱浴袍把她压在松软的被子里。
锁在怀中的人儿身子哆嗦成了冬日的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