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呼啸而过。
“噗...咳....将军,你!”
青珀趴在雪地上,满口鲜血,捂着胸口满眼不可置信,他最忠诚的将军,居然..居然亲手打了他一掌。
“我说过什么,你又忘了。”邹嘉将方砚章拉进怀里,睥睨了地上的青珀一眼。
他刚刚又跟方砚章动手了。
青珀自知过错,撑着手爬起来,拱手低头:“属下,知错。”
方砚章被掐到只觉得天昏地暗,踉踉跄跄之间,他想甩开邹嘉的手,但却被邹嘉钳制住下巴,不得不看着邹嘉。
“砚哥哥,你不是爱上她了么,”邹嘉漆黑的瞳孔里闪着令人惊惧的锋芒,“那..我就让你亲眼见证她的死,让你彻底死了这条心。”
“你!不可......”理喻。
方砚章挣扎着还想反驳,却被邹嘉一个手刀劈晕过去。
“马车。”
邹嘉抱起方砚章,命令青珀。
“是。”
青珀擦擦下巴上的血,意味深长地看了眼邹嘉,转身离开。
等待的过程中,雪突然又下了起来。
荒草地崎岖的小路,邹嘉抱着方砚章,指腹不断摩挲他的脸,尖利的指甲几欲刺破他白皙的皮肤。
她不懂。
武清水那个废物...究竟有什么好。
居然能够俘获她砚哥哥的心。
......
马车很快被青珀牵过来,跟过来的还有几个蒙面的黑衣人。
邹嘉就这样在属下惊诧的目光中,抱着方砚章上了马车。
进镇的马车徐徐而行。
邹嘉将方砚章被雪浸湿的外衣褪下。
俯身上前,她盯着方砚章昏迷的苍白小脸,用一截黑布把他放在身前的双手缠绕起来。
马车隔音极好,尽管邹嘉动作幅度不算小,青珀他们也听不到什么。
绑好方砚章的双手后,邹嘉从怀里摸出一个白色瓷瓶,将瓶子在掌心倒扣,摇晃着倒出来一粒红色小药丸。
她眸底闪着光,呢喃道:“砚哥哥,吃了这个药,今晚你就真的是属于我的了。”
邹嘉用手指将那枚小药丸在掌心按碎,又掐着方砚章的脸颊观察了好久,终于还是将那红色粉末灌进了方砚章的喉咙。
“咳......”
口中传来的异样苦涩感,让昏迷的方砚章都没忍住皱了皱眉。
眼睫轻颤,下意识攥起的手掌,揭示了方砚章身体的不适。
好难受...身体真的好难受......
***
酉阳县衙十米外的一个暗巷。
武清水和裴川两人正在一处旧屋屋檐下拍雪。
他们风尘仆仆,一路奔袭,全身都被大雪淋了个透。
“斯哈...换了身衣服是不是暖和多了,”武清水帮着裴川穿戴上黑色夜行衣后,搓了搓冻僵的双手,“比起冷,我屁股是真的要疼死。”
裴川转过身看着武清水,冷清的眸底同时倒映着纷飞的雪花与武清水。
“你打算怎么做?”裴川嗓音沉沉,无比镇定。
武清水将下巴上兜着的面罩拉上去:“先去文库,宅子的账面文书应该在那里,不过...三郎知道我为什么来县衙吗?”
今天干事之前,裴川非要让武清水答应让他一起来县衙,她还没问原因呢。
裴川紧了紧腰带,也将面罩拉上,护住面部:“你知道那个宅子是你的祖宅了,自然要来县衙刺探陈琳的底细。”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那宅子是我家祖宅?”
武清水目光悠然的看着裴川,等待他的回答。
裴川立在那里没说话。
“好吧,你要不想说,也可以不说。”武清水抿了抿唇,探身出去,将湿了的衣裳团成一坨塞在马鞍左侧的袋子里。
裴川盯着武清水的背影,淡声开口:“你还记得邹嘉吗。”
踏雪脑袋碰了碰武清水,让她回头看裴川。
武清水塞好衣服,慢慢转过身,眉头破天荒拧成川字:“你说那个天天缠着砚章不放的小妹妹?”
原主可跟她唠了,那个邹嘉从三岁起就跟方砚章认识,两个人可以说是睡在一张床上长大的兄妹。
不过,从始至终。
只有方砚章傻傻的以为他俩之间纯洁的兄妹情没有变质。
方砚章不知道,其实邹嘉从十岁起就倾心于他了。
原主也和他们是一处长大的,但原主胆小又不善言辞,除了被欺负的时候,其余时间和其他军营里的小孩压根没有交际。
当然,除了原主心心念念的裴川。
她是天天像跟屁虫一样追着人裴川跑。
就在原主天天追在裴川屁股后面跑的时候,邹嘉也是这样跟在方砚章屁股后面转圈。
直到方砚章十五岁的时候,男子及冠,便要待嫁房中,方砚章也就不怎么出现在校练场了。
算起来,邹嘉比方砚章小三岁,方砚章及冠那时候,她还是个十二岁的奶娃娃,就跟她娘兵部尚书说她长大后一定要娶方砚章为夫郎。
小小的邹嘉昂着脖子对她娘说,如果长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