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陆烬之算是彻底懂平时早八起床上课时,江堰那厮为什么会痛苦地哀嚎着“我艹困死了,我真的需要这份学历吗”。
现在陆烬之也是这种心情。
黎曼扫了眼桌上所剩无几的菜,问他:“你还吃吗?”
见陆烬之摇头,她起身准备收拾桌上的餐盒,却被一把拦住。
“我来。”
不容置喙的语气,陆烬之从黎曼手中夺过餐盒和筷子,让她先回房间休息。
黎曼没回房间,而是坐在沙发上,倒了杯热水捧在手心里,安安静静地看着陆烬之收拾着桌上的残局。
陆烬之没她想象中那么笨拙,虽说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陆家二公子,可收拾起东西来算得上干脆利落,末了还不忘去厨房找抹布把餐桌仔仔细细擦了个遍。
“你房间的垃圾桶满了没?”
陆烬之手里提着好几个垃圾袋,除了厨房和客厅的,他刚才又去卫生间把快要满的垃圾袋提了出来,最后不忘问黎曼有没有别的了。
黎曼放下水杯,抿唇,“没,昨晚才换的。”
不知为何,看着这样努力找活干的陆烬之,她总有种强烈的恍惚感。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他们已经住在一起了。
陆烬之提着好几个垃圾袋走到门口,手心握住门把手下压,在门吱呀一声打开的那一瞬,黎曼侧眸看向他。
“你要走了吗。”她本能地保持着平静。
陆烬之脚步顿住,视线落在黎曼素净的脸上,乐了。
“怎么?舍不得我?”
戏谑地挑眉,唇角勾着散漫的笑。
两人之间似是被一条波诡云谲的弦暗自拉扯着。
到底谁是提杆钓鱼的主,谁是想吃诱饵的鱼,说不清摸不明。
黎曼没应声,而是端起桌上那杯水,又抿了一口。
“对了,”她起身走向陆烬之,边解锁手机边漫不经心地问,“中午这顿饭多少钱?我把我那份A给你。”
走到他身旁,停住,抬眸注视着他。
平淡的,自然的,秉承公事的。
陆烬之放下那几袋垃圾,顺手把门关上,没搭理黎曼,而是疾步去卫生间洗了个手。
洗完手出来,他从餐桌上抽了两张纸,慢条斯理地把手上的水珠擦干净,身子倚着桌沿,没头没脑地回了句:“小黎老师这可不厚道啊。”
黎曼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迟疑地望着他。
陆烬之骤然掀眸,蓦地笑了。
黎曼怔住,察觉出他这笑暗藏深意。
她突然觉得,或许陆烬之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这段关系看似是她占据主导地位,实际上她也在被陆烬之一步步拿捏。
陆烬之直起身子缓步靠近她,在距离她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停住了脚步,俯身贴近她,声音似有若无地钻入她的耳膜:“只A一半,不够啊。”
“我比较贪心。”他慢悠悠地补充。
黎曼的鞋后跟抵着墙面,面不改色地问:“那你要多少?”
有些答案,明明心里早就知道了。
不是吗。
但还是忍不住想明知故问。
…
“我要——”陆烬之恶劣地拉长尾音。
快准狠地将她揽入怀里,摁着她的后脑勺,贪婪地吻着她。
缠着她,情丝绵长,潮.湿的爱意肆意地蔓延至每一寸。
“我、要、你。”
我要的只有你,黎曼。
…
像是笼罩在火炉里,身上的温度也在不断攀升,灼烧着神经也变得不清晰。
感受到陆烬之外套里的手机在不停震动,黎曼喘着气提醒他。
陆烬之腾出一只手摸索着掏出手机,上面显示是班级团.支.书打来的电话。
利落地拒接。
再怎么着急的事,也不急这一会儿。
刚点完拒接,同一个号码的电话又不知疲惫地打来。
手机不断在口袋里震动着,陆烬之一阵烦躁,刚想把手机扔到一边,却被黎曼喊住了。
“接一下吧。”
陆烬之只好点击接听,结果手还误触到免提键,对面气宇轩昂的声音通过听筒清清楚楚地乍响——
“陆烬之!周一的青年大学习到现在你都没看!每次都是你!”
团.支.书快要气炸了,每周统计名单的时候,班里永远都有那么几个老油条忘记看青年大学习,害得他只能一个个打电话求爷爷告奶奶似的拜托这些祖宗去看青年大学习。陆烬之更是这几根忘事老油条里最过分的那位,明明他周五才提醒过陆烬之千万不要忘记看青年大学习,结果这位少爷又忘了看。
“前两天我才单独提醒你的!你又忘!”团.支.书的怒吼响彻云霄。
陆烬之蹙眉,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拿远了些,淡淡地嗯了声。
“好,我现在看。”
挂断电话,利索地点进青年大学习的页面,六百多秒的视频映入眼帘。
他像是被人一下子夺了舍,整个人无精打采的,靠在墙边看着青年大学习,眼底的倦怠一览无余。
视频放到一半弹出了题目,陆烬之把手机挪到黎曼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