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三灾刚走出一步。
身后，忽然传出一阵轻声的呢喃。
“楚哥儿。”
楚三灾转身看去，瞳孔猛地一震。
只见一缕红色幽魂，飘然在淤泥之上。
她脸颊淡笑，眸光中却有一丝深沉的悲愁。
“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她的声音，十分轻柔。
一如当年。
楚小满的残魂，逐渐黯淡。
楚三灾惊骇到无以复加，心中掀起骇浪。
他拳头紧握，几乎快要攥出血来。
“小满……你……真的存在？”
他缓缓上前，目光颤抖。
若诡尸生前有极大执念，被斩杀后，则可出现一缕残魂现世，交待遗言。
可这极其少。
楚三灾杀了那么多诡异，也就只有李红巧师妹的残魂现世过。
楚小满残魂之中，诡异之气全然散去，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邪恶模样。
褪尽诡气。
“楚哥儿，你还记得我就好。”
她听到楚三灾念出自己的名字，嘴角轻勾，面露欣喜。
但眼角，却是泪水流淌了。
“你铜钱上的八个字是……”
她声音略带哭腔，残魂逐渐暗淡。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说完这段话，她了却遗愿。
笑中带泪，飘散于天地之间。
楚三灾眼神怔怔，发现自己的眼睛湿了。
“那……一切……是真的？”
他死死地盯着地面，对这个世界的认识，轰然崩塌。
那一切刚刚发生的事情，对楚小满的残魂来说，仿佛过了万古岁月。
她也说，等了自己太久……太久。
莫非，那村庄中的一切生活，不是幻觉，也不是另一方小天地……
而是过去。
“我那时候，是回到了过去？”
楚三灾嘴唇微白，瞳孔都有些放大。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铜钱。
这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
自己的铜钱，就是襄阳玉玺。
这古冥禁地中的万尸遗骸潭，就是那村庄遗址。
楚小满死后，遗愿未了，化作了诡异，与这里战死的所有士兵尸体，交融在一起。
那一切都是真实的。
自己在那村庄里的生活，都是真实的。
村民们，都真的死了。
都是过去曾发生的事情。
那宝鼎，不知是从何处而来，其中的气，竟然能让自己短暂的回到过去。
不过，效果模糊不定。
有时候他是作为绝对的旁观者，观察过去历史，其他人都看不见自己。
而有时候，他是作为参与者，亲历其中。
但，无论如何，他绝对无法改变事情的最终结果。
虽然自己能参与过程，但所有人死亡的结局，他无法改变。
历史已定，唯有见证。
那三缕气，有时似乎还能让楚三灾看见一些现在的画面。
甚至还瞥见了一眼未来。
过去、现在、未来……
楚三灾气息粗重，感觉心神差点崩溃。
他死死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
他闭上双眸。
戴上燃心断玉戒，彻底封死了身心的情感。
“我需要安静一段时间。”
他睁开无情的双眸，面无表情。
看向万物，尽是淡漠。
他起身，掐诀，用六合大燃刀诀，点燃了这片尸泥之潭。
浩然大火，冲天而起，将这地方完全烧尽。
郭晨也能安息了。
楚三灾转身离开。
背影萧瑟。
只是，他离开后并未看到。
那熊熊大火燃烧的尸泥淤潭之中。
浮现出半张女人的脸庞，陡然睁开了血色瞳孔。
已没了身躯，只是一张脸皮漂浮在尸泥之上。
诡异之气，填满眸子。
但她眸中，并没有怨恨……
……
路上，楚三灾仔细思索。
“我在大明村的日子里，一直无法动用任何功法……但我的身躯，却依然强壮。”
这说明，过去时代，炼体功依然有效。
只有与真气有关的功法，才会无法动用。
在那山村的日子里，他一拳就能砸死老虎。
若动用全力，甚至可以开山。
毕竟他是玉髓九重，无尽血力流动在他的骨髓之中。
只有真气无法动用！
这说明，很久之前，天地是没有所谓的“真气”的，甚至真气被压制。
“后来，一道血色巨雷，将天穹撕开了一道裂口。”
“自那以后，掺杂着诡异的真气，就涌入了这方天地。”
楚三灾面色凝重，根据过去所见的一切，进行详尽推导。
在远古之前，也有修士。
楚小满那姑娘，曾拿着书，给自己读过楚国皇帝的事迹。
远古时期的楚国皇帝，就是一名强大的修士。
那时候，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