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你个蟊贼的儿子,有种咱们打一场!”
一声恼羞成怒的叱喝,激起全场一阵哂笑。
这是在苏家学堂,演武场。
这一届大班结业典礼,全班五十多个同学一个不落。
一名身穿金色袍服的少年,剑指苏成,咬牙切齿。
苏成也是无语了。
他没招谁惹谁,坐在那里,也被人挑衅。
回到苏家,转眼九年过去。
苏成,已经快十四岁了。
与母亲施秀,住在荒院,虽说荒凉,母子二人,小日子也还过得去。
施秀小时候就住惯了荒院。
而苏成,则将荒院视同宝地。
因为那口井水,可以让苏成每天下去浸泡。
自从泡过鬼井,苏成再没有发什么怪病。
爹爹偷灵库换来的十颗百花玉露丸,到现在一颗都没用上。
未满十四岁的苏成,个子长得比母亲施秀高出小半个头了。
当然,这在有着优良血脉传承的世家大族,苏成的身体也算是正常发育。
此刻向苏成叫嚣的少年,比苏成小了整整一岁,肥头大耳,也跟苏成一样高。
说来,苏成的年纪,在这个班算是最大的。
挑衅苏成的金袍少年,名叫苏志远,也是凡胎,学堂大班里最废的废物。
偏偏,他是家主苏北原和主母褚鸾亲生的儿子!
打不过班上任何人,却总认为,有一个苏成给他垫背。
结业典礼的终极比武,苏志远再次败给所有人。
看到苏成坐在一旁,也只能向苏成叫嚣,找到自己家主之子的优越感。
回到家族以后,除了有鬼井养身的好处,苏成获得的一大福利,就是进入学堂读书。
这还是五长老暗中帮的忙,苏成晚了一年才入的学。
苏成在学堂里的人设,是个书呆子。
别人习武练剑,他则躲在藏书楼看书。
从来不掺和武道之事,不与任何人交手过招。
让所有人都觉得,苏成是废物中的废物,未来的远大理想,应该是做一个账房管事。
差不多全班人都羞辱过苏成,谩骂过苏成,甚至一些人动手打他。
苏成始终骂不还嘴,打不还手,默默避让,认怂。
心底抱持着一个字:忍!
直到现在,那个叫褚鸾的毒妇,还有老夫人褚虹,都没有找过他们母子的茬。
但那个毒妇,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苏成娘俩。
她越是沉默,后面的报复手段很可能越是毒辣。
就等着,抓到苏成母子的什么把柄,一举将娘俩置于死地。
何况,褚鸾的一对双胞胎儿女,在同一个班上。
谁知道,他们不是褚鸾的密探,把苏成的一举一动,回去禀报给那个毒妇?
所以,苏成,必须做一个逆来顺受的窝囊废。
褚鸾再狠毒,也不能以窝囊的名义,处置一个族人吧?
今天学堂大班的结业典礼,所有同学必须到场。
苏成没法再躲去藏书楼了,不得不跟着这些族人,来到演武场观战。
教习也知道苏成是废物,没有要求他参加比武。
苏成独处一隅,坐在那里不言不语,都躲不过苏志远的辱骂。
把头扭过一边,苏成装作没听见。
“妈蛋!今日结业典礼,不能再让你这个贼子装聋作哑!本少可不是倒数第一名!”
苏志远在族人们的哄笑声中,怒气冲冲,一边骂着,一边向苏成冲过来。
手中木剑,径直向苏成疾刺而来!
苏成坐在那里,身躯微微一侧,躲过这一剑。
“咦?还敢躲?”
苏志远刺这一剑不中,微微一诧,挺剑再刺。
苏成再躲,苏志远再刺……
如此连刺七招,苏成连躲七招!
苏志远恼羞成怒道:“本少就不信!你屁股也不挪一下!”
他从教训苏成的奢望,降低到让苏成的屁股挪一下。
旁边的族人同学,这回却没人哄笑了。
苏志远一剑横扫,直取苏成下盘!
苏成若再端坐不动,势必被他这一剑击中腰胯!
这回,苏成终于动了。
不过,他却是直接一个旱地拔葱,手掌在地上一摁,整个人腾空而起,堪堪避过这横扫千军的一剑,又稳稳落下,还是端坐原位!
“总教习!我认输!我是这届学子武道比试最后一名!”
苏成举起手,向学堂总教习禀告。
此时,那个苏志远,已是汗如雨下。
一半是累的,一半是惊的。
原来,这么多年来,他最瞧不起的蟊贼之子,是深藏不露啊!
全班以为最废的人,其实可能是全班最强的人!
总教习是族里一个辈分极高的灵师强者,他的眼力劲,自然看出来,苏成的非同寻常。
苏志远再废,全班学子,有谁能端坐着,让他连刺八剑而不中吗?
不可能……
许多人,皱起了眉头。
有一种被苏成耍了很多年的感觉。